织田信长向来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说干就干,很快,她就开始和这些市井上的人频频接触。
有她织田家少主的光环在,她又不是那种自诩高人一等的顽固份子,对于商人什么的也并不抵触,所以事情自然进行得很顺利。
虽然短时间内还没发掘出她觉得可堪大用的人,但很是找到了几个胆大心细的商人,愿意为织田家的少主所用,再培养培养,未尝不是好帮手。
而这些商人受惯了上位者的轻视,或者把他们当成随时可以养肥了再宰的羊,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不轻视他们,也没打算要宰了他们吃肉的人。
哪怕织田家的少主年纪尚幼,又经常有她荒唐的名声传出,但那又如何,她的态度诚恳,她的观念新奇,她的地位稳固。
总有些豁得出去的人想在织田信长这里奔个前程。
对于这种人,信长当然不会亏待,她要的是双赢的局面,而不仅仅只是从商人身上找些快钱。
而工匠的事说来简单,但也绝不简单。
最开始,织田信长通过父亲信秀那里弄来几个,再通过市井上结交的一些朋友找到几个。
织田信长试了试这些人,虽然完全没有什么创造力,但手艺的精细程度简直堪称可怕。
而且只要稍微对他们友善一点,甚至称不上礼贤下士,都能得到他们的感激涕零。
织田信长甚至觉得,若给这些人足够的时间,搞不好他们能靠着纯手工打磨,给她制造出一把铁炮来。
但是这样耗时耗力,并不是织田信长想要的,首先她想让这些人了解枪支,从维护开始到修理,制造什么的现在还不切实际,暂时推后。
不过这样一来,又引出一些麻烦,这些工匠们虽然一个个人手艺惊人,对现在的最基础的度量衡却一无所知。
更不要说一些基本的化学物理知识了,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天书一样的东西。
说到这个,织田信长自己也是抓瞎,她对基础科学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不过也无所谓,她不知道,总有人知道,哪怕是这样一个时代也不例外。
所以理所当然的,织田信长又把结交的目光放到了几个难得的传教士身上。不管是铁炮、火炮,还是基础科学,现在日本国内,又会有谁会比他们更了解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织田信长打量传教士的目光,让传教士们没来由的心底一凉。
上帝保佑,为什么这位有名望的公子看他们的目光,就像是待宰的羊羔一样?
当然织田信长这样的目光转瞬即逝,下一刻就撑起一张天真好奇的嘴脸,装作对西方文化很有兴趣的样子。
因为信长的伪装太过于到位,以至于让传教士们直划十字,他们刚才一定是看错了,这位小公子只是好奇而已。
这么年幼又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和向往的小公子,怎么可能用那种眼神看他们呢。
既然织田信长是难得的有身份的人,又对他们的教义教派深有兴趣,这些传教士们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现在的日本宗教界还是牢牢的被佛教所占据,传教士们花费了多少功夫,也不见多少成效,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织田信长,足够让他们欣喜若狂。
若仅仅只是些知识就能换来这位公子对他们的支持,那就真正是上帝保佑了。
而另一方面,织田信长觉得这个时代的传教士们很有意思,虽然她知道里面肯定有些心怀不轨的人。
但她遇到的这几个传教士,却真正是抱着全身心奉献给上帝的态度来进行传教的,虔诚得让人不敢想象。
不过虔诚当然是好事,至少知识需要虔诚得对待的,不是吗?
织田家的少主眼底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就让她来看看这些传教士们到底有多虔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