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喆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无聊时的“大作”让身边的人差点憋出内伤,此时的她因为听戴老师说下节课临时改成局解课正准备尿遁,但当她背着包准备混在人群中逃跑时被某个学姐叫住了。
“戴老师,今天我们这组有女生请假了,能让吉同学帮个忙吗?”
吉喆上了快两个月的系解课,对局解课轮流有同学去储尸房搬尸体有所耳闻,吉喆想拒绝,但那学姐下一句话让她把话咽了下去。
“吉学妹,戴老师的课这么有趣,想来你肯定是愿意帮这点小忙的吧?”
吉喆骑虎难下,扯出一丝笑,“我当然愿意了。”
那位学姐继续说道:“那我替请假的同学跟你道谢了。 ”
吉喆摇摇头说没关系,跟着五位学姐往外边走,出教室前她回头朝靳博彦看了一眼,但靳博彦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
路途中吉喆想趁机跟几位学姐套套话,毕竟是第一次上局解课,更是第一次搬尸体,她想提前了解一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但几人根本不搭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到了储尸房外间,领头的学姐跟里面的老师说明了情况签了字就往里面走,走到一扇门前,五位学姐默契地掏出一个口罩戴上,戴完朝身后的吉喆招呼一起进去。
吉喆此时嘴唇有点发白,即使门没打开,但福尔马林的味道还是让她忍不住恶心,她硬着头皮走上前,待门推开后跟着学姐一起往里面走。
储尸房里的甲醛味更加刺鼻,没做任何防护措施的吉喆有些受不住,好在突然想到自己包里有一条昨天新买的丝巾,于是赶紧把丝巾拿出来捂住口鼻,虽然丝巾不能跟医用口罩比,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房间里有好几个水池,里面注满了黄褐色的水,水下层层叠叠都是尸体,水面露出几只手和后背,看得人瘆得慌。
吉喆不敢多看,见学姐去抽屉拿蓝大褂和塑胶手套,也连忙过去给自己穿戴整齐。
几个学姐戴好手套又拿了铁钩将水里的尸体拉到池边,用麻绳固定好四肢后合力把尸体拖了出来,放在帆布担架上。
吉喆见她们配合默契,就没上前插手,待尸体装好后才走近,走了过去准备帮忙抬担架。
“吉学妹,麻烦你把那些绷带取下来。”
吉喆刚刚也注意到了尸体头上裹着的绷带,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开口问,此时见几位学姐累得大喘气也没多想,便过去帮忙将绷带一圈一圈慢慢结下来,
解到最后,吉喆看清里面的东西,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捂住嘴慌忙逃出了储尸房。
解剖室的同学等了一刻钟终于等来五个女同学将尸体抬进来,等尸体摆在教室中间的实验台上后,戴仁有些奇怪地问她们,“吉喆呢?”
还是之前那个逼吉喆一起去抬尸体的女生一脸懵地回答道:“不知道啊,我们去的路上学妹说想上厕所提前走了,她没有回来吗?”
戴仁想到那丫头大概是怕了,即使是本专业的学生第一次见到尸体也会害怕,戴仁也就没有多问,让几个女生回了座位便开始讲课。
靳博彦蹙眉看着尸体的头部,那些绑着的绷带颜色有些不一致,有深有浅,而且绷带缠得杂乱无章,很像匆忙间随意绕了几圈。
只要上过解剖课的同学都知道,一些头上裹着绷带的尸体一般都是被枪毙的死刑犯,因为空了或者空了一半面颅才包住头,而他们是绝不会擅自取下绷带的。
这段时间“被迫”跟吉喆相处了一段时间,靳博彦对她却有莫名的信任,虽然她每次局解课都不会出现,但不像会临阵脱逃的人,他心里隐隐觉得她或许是被绷带里的景象吓到了。
趁大家没注意时,靳博彦出了教室。
储尸房离解剖室不远,靳博彦走了五分钟就到了,但沿路并没有看见吉喆的身影,难道真被吓到回了宿舍?靳博彦正准备再找找时却听到了不远处的卫生间传来了隐隐的啜泣声,他轻声走近就看到吉喆抱着膝盖蹲在洗手台下的墙边哭泣。
吉喆发现门边投进来的影子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靳博彦,此时她脸上满是泪痕,眼睛泛着红,看到靳博彦仿佛看到救星,起身不管不顾地往门口跑。
吉喆冲过来的力道太大,大到靳博彦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两只手正搂着她单薄的背。
“靳博彦,靳博彦,我好害怕”
吉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这让靳博彦准备收回的手僵在空中,过了半秒钟,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慢慢拍着她的背。
即使靳博彦什么都不说,但他的动作还是让吉喆慢慢安静下来。
吉喆缓过神来就觉得自己被天下的馅饼砸到了,她伸出双手环住靳博彦的腰,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伏在主人的肩头,那双还残留着泪珠的眼睛却很明亮。
靳博彦的怀抱很温暖,即使混杂着丝丝难闻的甲醛味都让吉喆觉得安心。
如果吓得半死能换来靳博彦的安慰,她愿意被吓一百次。
感觉到自己腰上的热度,靳博彦立刻醒过神来,他伸出手去拉吉喆的手腕,结果还没碰上,吉喆将自己的两只手握得紧紧的,并先发制人。
“抱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不接受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