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了,是端木神医的方子,皇上派人日日熬了药给我喝。”夭夭拉住陶锦熙,“一个月没见,你有没有好好读书啊,国舅爷”
国、国舅爷陶锦熙嘴巴一咧,露出两颗小虎牙,用力点点头,“有的!母亲亲自指点我功课的!”
江若婉歉意地看看陶士铮,“你别介意,我想给他请个好点的西席,一时半会儿倒没遇到合适的,只能我先教着。”
“阿婉这是什么话,你费心教导他,我又怎么会介意。”陶士铮星目深沉地看着江若婉,“更何况你的学识恐怕一般的先生都比不过,有你教他我很放心。就是熙哥儿太淘气了,恐怕会让你劳神。”
夭夭笑道:“父亲,熙哥儿跟着母亲读书可认真了,他可没有淘气,您不能冤枉他。”
江若婉也笑了起来,“是呀,国丈大人,熙哥儿可是国舅爷呢,就是年纪小也不能委屈的。”
听母亲也开起了玩笑,夭夭笑得眉眼弯弯,脑袋歪着靠在了父亲肩上。
陶锦熙也笑了起来。
陶士铮的大手落在夭夭头上,轻轻揉了一下。他现在真的没有任何遗憾了,他的腿已经治好,女儿的喉咙也好了,儿子也出息,他甚至还娶到了江若婉,虽然他现在连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看皇上的意思,对女儿也很是用心,他已经别无所求了。
……
夭夭安静地等着待嫁,婚礼是礼部筹办,她连嫁衣都不用绣,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萧沉夜也等着夭夭嫁进宫来,与自己朝夕相伴。除此之外,他还在等着南疆传回来的消息。
没想到,没等到风阙天的画像,却等到了南疆边境兵马集结,准备大军入侵大雍的消息。
局势一下子紧张起来。
没人知道南疆为什么突然要开战,虽然之前多有摩擦,但远远没到两国交兵的程度。
但凤阙天就是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不能以常理推之,萧沉夜立即召集兵马,点派将领,准备御驾亲征。
大军提前一天到西郊大营集合,萧沉夜则是次日一早从皇宫出发去大营。
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男子都要出征,夭夭的心都拧成一团了。
陶士铮拉着一双儿女细细叮嘱,这不是他第一次去南疆边境,他并不是很紧张,就是舍不得家里的……三个人。
夭夭乖巧地听着父亲说话,陶锦熙却是急得满头汗,“父亲,带上我吧,我真的能行,能骑马,能开弓,能舞剑!”
“不行。”陶士铮坚定地摇摇头,“我走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母亲、你姐姐都要你来照看,你怎么能也离开呢”
一听此话,陶锦熙倒是安静了,他瞅了瞅温婉端庄的母亲、好看又乖巧的姐姐,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留在家里照看母亲和姐姐也是十分重要的。
夭夭看父亲的话说得差不多了, “母亲,父亲出征这么远,你看看父亲还缺什么不”
她知道父亲母亲没有圆房,父亲至今仍然住在外院。两个人感情的事她不能勉强,但既然做了夫妻,至少临出征前妻子应该关怀一下夫君。她朝着母亲眨眨眼,拉着陶锦熙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暧昧。
“咳咳,那个——”江若婉脸颊微红,“女儿做的通灵香你要记得带好,其他的我收拾个包袱,明天一早交给你。”
陶士铮明早就要去西郊大营,这是他在家中的最后一个晚上。
“阿婉,我——”陶士铮终于还是握住了江若婉的手,“我知道你嫁给我是权宜之计,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若是将来我能顺利回来,你想和离的话咱们就去户部办了。要是……不幸我回不来了,还要拜托阿婉帮我照看一下儿女。”
“胡说什么!”江若婉猛地抬起头,眼角微红,“谁说你回不来了你打算不要我了还要和离!你就这么嫌弃我!”
陶士铮慌了,“不不不,我喜欢你都不够,怎么可能嫌弃你呢,阿婉对我来说,就是九天上的神女,只能远远地看一眼,在心里想一想也是亵渎的!”
神女江若婉的脸更红了几分,相处这么久,她早已知道陶士铮的情意,他那隐忍克制的样子,让她沉寂了十五年的心湖起了波澜。
“既然……你喜欢我,那怎么不同我……圆房呢”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后面几个字更是勉强才能听清。
这低低的呢喃犹如一道闪电,劈进了陶士铮的脑海。
他冲动地抱住了江若婉,柔软的身子入怀,他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阿婉,我自然是想你的,想得甚至都无法安眠了。”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只是这太委屈你了,我们甚至都没有办婚礼。”
他原本以为她不久后就会离开自己,所以也没打算正儿八经地办上一场婚礼,昭告亲朋江若婉嫁给了他,那样她离开的时候只会更尴尬。
没想到她竟然是愿意的。
“阿婉,等我回来,我要风风光光地办个婚礼娶你,做我陶士铮的妻子。”
他低下头,郑重地在江若婉的额头轻轻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