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怎么解释呢?
直接告诉他,其实她不是他的女儿吗?
时江御是她醒来出现在面前的第一个人,也是继老头儿之后对她最好的一个人,时初不是很想让他知道自己女儿已经不在了。
这种纠结矛盾的感觉对时初来说有些陌生。
她抿了抿唇瓣,直到放学都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朱元元在旁边逗了半天时初都毫无反应。
“初初,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嘛,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还是师弟!我们一块儿想办法解决!”
朱元元在旁边碎碎念着。
时初蹙着眉头往校门口走。
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她猛地抬头看去,又看到之前那个奇怪的神秘男人。
他穿着一身唐装,和周围短袖短裤的人群格格不入,以他为中心方圆两米内都没有人靠近,看起来十分奇怪诡异。
时初眉心跳了跳,下意识的朝对方跑了过去。
“诶初初你去哪里?”朱元元叫了一声,再一看已经没有了时初的身影,她疑惑的往周围看去,“跑这么快……?”
时初担心那男人再次消失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在男人消失的瞬间皱着眉头追了过去。
两人你跑我追了几个回合,等男人停下时他们已经远离了闹市街道。
“你是谁?”
男人盯着时初看,黑沉的眼里似乎带着几分笑意,两人对视片刻,他终于开口说话
“你不认识我了?”
他声音清冷,语气却十分熟络,仿佛早就和时初认识很久一般。
时初眉头皱的更紧了,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起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过看起来对方好像认识自己?
难不成他认识这具身体的主人?
“你认识的是我,还是时初?”时初问他。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她的问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时初,时初是你,我认识的当然是你。”
时初“……”
这家伙是在说绕口令吗?什么你是时初是你乱七八糟的?
“罢了,看来你还没想起来。”男人叹了口气,葱白修长的手指在时初额头上点了点,“你会想起来的,记住我的名字,燕褚。”
略微冰冷的触感在额头上蔓延,男人最后两个字轻的被风一吹就消散在空气中。
燕褚。
时初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也这么念过这两个字。
“叮――”
手机铃声响起唤回了时初飘远的思绪,回过神来那叫做燕褚的奇怪男人已经消失了。
电话是司机打来的,时初看了眼周围偏僻的路标,报了个地名给对方。
等了快半个小时司机老张才开着车找到了时初,她收起手机打开车门走了进去。
“小姐,您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老张担忧的问道。
时初随口回他“散步。”
老张“……”
行吧。
车子缓缓启动离开。
回到时宅,时初从车上下来,园丁还在打扫着花园,地上虫蚁的尸体似乎更多了,刚扫完没多久又冒出一堆来。
园丁对这现象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功于自己新买的杀虫剂太厉害便不再多想。
时初跑过去随手扒拉了几只虫蚁的尸体放进口袋,进客厅后发现时江御也早已经回来了,他躺在沙发上双眸紧闭,眉头皱的很紧,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别过来!”
“不要!不要伤害她!”
“不――!”
时江御猛地睁开眼睛,眼底血丝遍布,他对上时初放大的脸庞微微愣了愣,而后伸手抹了把脸,沙哑着声音道“宝贝回来了?饿了吗?”
“我不饿。”时初摇摇头,“你做噩梦了吗?”
“嗯……”时江御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梦。
实在是太真实了,他几乎都快以为那是自己亲生经历过的事情,甚至都能闻到从那东西身上传来的腐肉味。
令人作呕。
时江御笑了笑“没事儿了,让保姆开始做饭吧,爸爸去书房处理一点事情,饿了就吃点水果垫垫肚子。”他揉了揉时初的脑袋。
时初“嗯”了一声,看着时江御往楼上走去,他步伐沉重缓慢,身子微微佝偻着好像承受着巨大的重量一般。
吃过晚饭后时江御就回房休息了,他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坐在房间里的按摩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打开按摩椅的开关。
他这几天总觉得好累,那种疲惫感仿佛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散发出来的,让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时江御闭着眼睛感受这身下的按摩,他没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好像涌进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被时初贴在墙上的黄符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