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为什么帮我?”
陆寻之沉声问她。
夏扶薇在原地哽了半天,才垂着脑袋,淡淡道出一句:“因为我曾经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没有的东西,我也想成为像你这样的人。我这样说,陆寻之你能明白吗?”
不管怎样,这是她的真情实感。
但少年好像没有想到夏扶薇会这样说,浑身僵硬,眼里闪过诧异。
而站在这里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在他们的不远处,在密林中隐藏好的宴淮又是很夸张地一阵捶胸顿足。
这俩人到底在说什么?!
我完全听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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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扶薇觉得自己没有饭错人。
她的小陆还是那么善良热血,那么侠肝义胆。哪怕脚下是万劫不复,哪怕只有一点希望,愿意一试,也愿意相信她。
更何况,对于陆寻之的师傅而言,似乎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但碍于夏扶薇的身份,陆寻之也只能在夜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众人带着她进去。
而今晚,是夏扶薇第三次由衷感谢原主。
第一次是感谢她身体健康,妍姿俏丽;第二次是感谢她的武功;第三次则是感谢原主精通用毒的本家技能。
……
几个时辰后,夏扶薇终于得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然后收起了她的瓶瓶罐罐和银针。
“等着吧,三个时辰。再看看效果。”她这样说。
“有希望吗?!”
陆寻之在一旁急切问。小桃也睁大了眼睛好奇。
“药王谷的宋璃鸢说毒可解蛊不可解?”
夏扶薇没有正面回答陆寻之的问题,而是这样抬头问他。
“是……”
“那也难怪。这种蛊毒一般草药难解,就算是她拿了千叶玉露出来,也只能解毒不能解蛊。”
夏扶薇起身,淡淡道。
“那……那究竟应该如何?”
“这蛊毒,只能是以巨毒攻巨毒的解法。你们断悔门跟我派一向不合,所以下毒之人一定想到了你会去药王谷寻宋璃鸢,而没有想到我会主动来。”
“这么说?我师傅还有醒的可能?!”
陆寻之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过七成把握而已。”夏扶薇拍了拍陆寻之的肩膀,“但我已经尽力了,尽人事,听天命。剩下的要看你师傅自己了。”
“七成……七成……但七成已经足够了……”
陆寻之低头喃喃。
少年走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霍掌门,双手因蛊毒而起的青乌已经有了渐渐消退的迹象。
他然后抬起头来,忽然目光坚定地拉着夏扶薇出去。
…………
门外,月光泠泠,蝉声阵阵。
一片星光之下,少年拿着剑,对着夏扶薇单腿跪了下来,严肃郑重道:
“夏姑娘对我师傅的救命之恩,陆某此生无以为报。若夏姑娘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陆寻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扶薇都被这样的陆寻之吓到了,赶忙拉他起来。
“别别别,我帮你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愿,是为了我自己心情好来的,小陆你不用有这么大心理压力。我也不用你赴汤蹈火什么的,你只要好好做你自己就好了。知道吗?”
夏扶薇轻声说。
她这才话音刚落,旁边就霍地从屋顶上跳下来几个黑影。
“好你个夏扶薇!你不是跟我和我哥说你回家去见夏侯爷了吗?难道这里是你家?难道陆寻之是夏侯爷吗?!”
宴淮一身黑衣站在那伙人前面,阴着脸,眉毛紧皱。
夏扶薇还没见过这么严肃生气的宴淮,但她此刻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宴兄?你怎么在这儿?”
陆寻之倒是抢在夏扶薇前面问了出来,声音是正正经经的疑惑,然后马上解释:“夏姑娘是来为我师傅解毒的,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你先不要生气,听她解释一下。”
但夏扶薇也是有脾气的人。
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本来自己就是要跑路的。
可被人跟踪,让她很不爽。
一想到有一帮人在她后面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瞬间有一种剧烈的恶心感从她的胸口直直爬上喉管,像一条湿漉漉粘糊糊的壁虎,顺着喉管,爬到了口腔。
怪不得沈亦安那么淡定地就让她出来了呢?原来是早就准备,在这儿等着她呢。
夏扶薇眸子凌厉地眯了起来,寒声问:“呵呵,宴淮你跟踪我?是沈亦安指使的?”
宴淮气得一愣:这女人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了呢?我哥叫我跟着你,难道不是保护的意思吗?
“夏扶薇你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胡说八道!谁闲着没事跟踪你了!我来断悔门是有正事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