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扶薇最终还是被抓去跟沈亦安一起吃早饭了。
饭桌上,男人举止优雅,慢条斯理地吃饭,仿佛一切如常。而他旁边的夏扶薇却像个被冬霜打过的茄子,闷头看着桌上精致的餐食,一副无精打采。
哪怕桌上都是诱人的餐点,也丝毫提不起她的食欲。
别说食欲了,光是在那儿坐着就已经浑身不适了好吗?她现在抓狂得要死啊。心想,这个家伙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跟她过不去了呢?
怎么就一口咬定不和离了呢?
到后来,夏扶薇终于想明白了:这个男人是真的狠。如果不和离,自己每天都要在他旁边这样如坐针毡。那这分明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硬生生憋得难受的意思啊。他这是□□裸的最高阶报复!
“怎么?菜不合你胃口?”
沈亦安见夏扶薇迟迟不动筷子,这样转头问道,声音清淡。
“没有。”
夏扶薇长长的睫毛半垂着,也不抬头去看对方,就这样简短而敷衍的答道。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而是……
她颇为气恼得抿了抿唇,终于拿起了筷子。
行吧,早吃完早超生。那个时候她就想明白了,钱不要了都可以。但她人必须走!必须找准机会走!
夏扶薇拿起筷子,雷厉风行地草草夹了几个菜,然后捧起了小碗扒了几口,然后再放下。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说完,夏扶薇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沈亦安倒是也没拦着,只是抬头看了看女人纤瘦的背影,又继续低头慢条斯理地吃饭了。
庞绍在不远处站着,他在沈府工作了近二十年,这一路看过来,自然早就发现自家少爷的心思。虽然刚开始还惊讶得不确信,可自从沈亦安又是气冲冲地把人家抱着回来,又是带她过来一起坐着吃饭,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虽然表达方式不太对,但这一看就是准备跟人家好好过日子的节奏啊。
只可惜……对方似乎不怎么领情。
而且刚刚,夫人是在向沈将军发脾气么?这实在是……
庞绍站在旁边抬眼偷看夏扶薇急匆匆的背影,心里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佩服。当然,还有几分担忧。
想他当年发誓一心一意辅佐沈家,眼见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沈亦安手段血腥地上了位。
可他始终明白……
沈少爷他当年,也只是个无辜的孩子啊……
这个人的童年,没有爱,只有恨。
他如今能做到这样对那个女人,应该已经很努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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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夏扶薇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就差点跟跑来的宴淮撞到一起。
少年怪叫着往后跳了一步,给她让出条路来。
夏扶薇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宴淮,心想这家伙倒是好久不见。刚想着拉住他问问帮自己卖药的事情还有没有戏,但转念一想这家伙跟沈亦安分明就是一丘之貉,便还是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扭头就走了。
宴淮见着夏扶薇好像有话对自己讲的样子,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反而还瞪了他一眼?
少年头顶三个问号,进屋就问:“哎呦,我嫂子又咋了?”
沈亦安只抬头看了宴淮一眼,便面色如常的放下筷子,“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宴淮表示震惊。自己随口皮一句喊了声嫂子,没想到沈亦安居然没有就这一点进行反驳,也没瞪他。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宴淮想。
这以后……岂不是真得改口了?
只不过宴淮聪明,这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只是长叹一口气说:“哎,突然发现我哥也是有所牵挂的人了。这样一来,我竟觉得有几分孤独寂寞。说好的一起先立业,你却偷偷的成了家。”
沈亦安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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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苑里,夏扶薇正一个人焦急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她只觉得自己在这里完全呆不下去。自从沈亦安变得性格奇奇怪怪还对她做出那样诡异的举动,还说出那样诡异的话来之后,夏扶薇就一直心乱如麻。更别说跟那家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各种如坐针毡了。
原来,她之所以觉得暂住在将军府不错,那完全是因为没人管她还有吃有住又安全上。可现在……
得走,真的得走。
可是她怎么走?贸然走肯定是不行。
如今,沈亦安的性格和想法她已经摸不清了,可别到时候正事不成蚀把米。如今看来,只好智取了……
夏扶薇焦灼的双手紧扣,走来走去,终于眼前一亮,想出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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