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什么”
程纪年僵直着脊背愣在原地,头也没回,“没有,你先洗。”语气里有多不自然,陆而旖不可能听不出来。
“那你过来。”
言语里有点儿蛮不讲理的味道,程纪年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过身来。
陆而旖朝着他伸手,“帮我脱。”
程纪年眼底的逃避过于明显,以至于陆而旖非要这么干,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许久程纪年叹了口气,极轻的一声,里头包含着满满的无可奈何。
陆而旖坐在浴缸里,反手扣住程纪年的手腕。她没说话,程纪年却莫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他在边上蹲下来,一只手臂搭在浴缸边沿。
“我在外面等你好吗”仍然在逃避话题。
之所以用仍然这个词,是因为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每次无论过程如何,结局都是一样的,在最后一步之前停下。
生理上没有任何问题,只可能是心理上的问题。
陆而旖直直地望进程纪年的眼底,她的表情很淡,仿佛是风雨欲来之前的短暂平静。
“你第一次和老子上床之前,都没有这么磨叽。你不行了”
这样说起来,似乎是有点好笑。
她只是没办法理解程纪年的做法,不知道程纪年在抗拒什么,在害怕什么。
程纪年的唇紧抿着,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寒假你担心的事情,我不想让你再担心一遍。”
不论是担心“是否怀孕”,抑或是后来的经期不调,程纪年都想让陆而旖避免。
感情投入的越多,顾虑和牵挂才会越多。
之前不注意的问题,现在已经牢牢地记在心上。
陆而旖没有想过原因是这个,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头发被打湿成一绺一绺的,程纪年用梳子替她理顺,披在身后,骨感白皙的后背被挡去了大半。
“你还小,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并不急在这一时。”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却很坚定。就好像不论陆而旖怎么反驳,都是无用功,这是他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程纪年站起身,在陆而旖的额前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举动在程纪年和陆而旖之间,代表的意思,大抵上就和其他情侣之间的深情表白类似。
因为不善于用语言表达,所以换了一种方式。
夏日的午后大多闷热,室内空调被开得很低,不停运作着,向室内输送着冷气。
陆而旖穿着吊带和短裤,被子被她踹到一遍,大片肌肤裸露在低温度的空气里。睡着之后,潜意识地把自己蜷缩在一起。
程纪年从客厅进来时,看到得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伸手摸了摸床单,在空调的作用下,也已经变得冰冰凉凉。
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被子,调高空调的温度,在心里措着辞,想着等会儿该怎么教育陆而旖。
但是小姑娘的睡眠向来差劲,这会儿难得睡得沉,程纪年也不舍得把她喊醒。
掖好被子正要退开,陆而旖置于床头柜的手机开始响铃。
程纪年没来得及去关,陆而旖翻了翻身,一手臂搭在眼睛上,另只手去摸手机。
摸了老半天也没摸着,程纪年无奈地替她接起,递到她的耳边。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闭眼听电话,有气无力地道了句:“喂”
对方愣了愣,问陆而旖是不是在午睡。
陆而旖没回答,没睡醒的脾气总是要差一点,“说。”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很多,陆而旖始终没有插话,程纪年几乎要怀疑,陆而旖是不是又睡着了。
等到对方终于结束了她的长篇大论,陆而旖才懒懒地回了一句:“没回去。”
把脑袋偏了偏,离开手机的位置,程纪年了然地挂断电话。
午后的光线透过窗纱打进来,洒满了整间卧室。陆而旖窝在床上,像昏昏欲睡的懒猫。
程纪年靠在床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陆而旖的下巴,“你妈妈打电话说了什么”
“说了废话。”大抵是真的没睡醒,陆而旖也没什么精力搭理程纪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程纪年拢着她的肩膀,把她掰了回来,亲吻就落了下来。啄的每一下,都要发出声音,一点儿也不害臊。
她试着推了推程纪年的肩膀,没推动。抬眼看看他,又闭上,语气听起来很欠打。
“好心劝你别闹,不然最后还是得自己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