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就很明显是喝飘了。
乔乔好说歹说,什么“巫女”“法师”的词全来了,陆而旖还是不同意踏出H一步。
看戏看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任由她闹下去的话,大概是天亮都走不了了。
程纪年把自己的帽子取下来,调整好大小,戴到陆而旖的头上,“陆而旖,你看,帽子不是在吗?”
陆而旖马上安分下来,指尖搭在帽檐上摸了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把脑袋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程纪年看。
隐形眼镜的作用下,她的虹膜呈现出低饱和的湖蓝色。仿佛眼底里果真蕴着一片湖,看似平静无波,实际深不可测。
是一种性感却稍显冷淡的颜色,更显得她妆容高级。
在这灯红酒绿的十里长街中,好像她并不该出现。
莫名的,程纪年觉得她该存在的地方,是七八十年代香港最精美的画报里。
又或者说,因为她出现在这里。
这山不是山,水不是水,红尘也不是红尘。
万千景象都沦为她的附庸。
程纪年嗤笑于自己无端产生的奇异思想。
她开口,语气认真而郑重,如果不是程纪年刚才目睹了她说酒话的样子,程纪年一定不会察觉出她是喝醉了的。
“你好厉害,别人都不行,为什么只有你可以。”
别人都不行,只有你可以。
或许这句话在后来,很多很多时候,同样适用。
尤其是感情。
那是一句直戳程纪年心窝的话。
程纪年忽感心头上,某块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她再一笑,那块地方便彻底地陷下去。
方寸淆乱。
但醉酒还是醉酒。
陆而旖回过头,拉着乔乔的手,欣喜不已,“乔乔我找到帽子啦,我不会变成泡泡了!”
乔乔无奈,这个梗怎么还没过去。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其他人,遥遥看着他们三人杵在原地。
和陆而旖关系最好的那个男生朋友看不过眼了,跑过来就打算把陆而旖背起来,“在这儿和这个醉鬼啰嗦啥呢,走了走了。”
乔乔也觉得时间不早,想着让他把陆而旖背回去也不是不行。帮着他一块,扶陆而旖到他背上。
陆而旖本来是安分的,朋友背她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开始闹。死活不同意其他人背她,在那人的背上使劲折腾。
程纪年担心她摔下来,靠近了伸手去护着她。
陆而旖混乱中捉住了程纪年的手,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救我!”
像是他本就该救她一样。
程纪年哪遭得住她这样的“指责”,忙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过来,让她自己在地上站好。
这会陆而旖连乔乔也不相信了,亦步亦趋地跟在程纪年后边。
程纪年问她,“为什么不让他背你,少走点路不好吗?”
陆而旖摇了摇头,想想又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他不好看。”
喝醉了的陆而旖,智商大概和幼儿园的孩子没两样。因此她说出这句话,程纪年也不觉奇怪。
“喝醉了还这么多要求。”
陆而旖登时不服气起来,和他犟着,非说自己清醒得很。
程纪年拿她没法,“没醉,那你走个直线给我看看。”
极其恶劣的一句话,就跟对着小狗狗喊“噜噜噜”没什么区别。
偏偏陆而旖领会不到其中嘲讽的意思。骄傲地喊了一句“我可以”,真就沿着地砖的那条缝往前走得飞快,程纪年拦都拦不住。
程纪年有点头疼,明天她醒过来想起这件事,只怕是要怄死了吧。大概还会怪在他头上。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陆而旖回忆着,脸上呈现的表情十分精彩。
一面怪自己怎么这么丢人,一面又因为程纪年像逗宠物一样逗她,而感到恼火。
乔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傻乎乎地问她,“你昨晚喝醉的时候,程纪年说你可能以为自己是美人鱼,太阳一照就要变成泡泡了。他说得对不对啊?”
陆而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手里的一次性牙刷,“啪嗒”断成两截。
你就再接着说,在变成泡泡之前,程纪年可能压根就见不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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