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华笑着反问道:“我怎么帮衬?娘家给的嫁妆我一分未留全给家里应急用了,如今身上也只有我爹给的一些零用钱,您又不是不知道。”
“亲家公那里不是有么?”章夫人讨好地冲婉华笑着。
婉华也不禁笑出了声。章立珠出嫁要爹爹给备嫁妆?头一回听说,女儿家出嫁要别人的爹备嫁妆。她章立珠到底是姓章还是姓云?章家人这是觉得娶了她以后云家的财产就全是章家的了?
笑话!别说云家财产本就有盛哥儿的份,就算全是她的,也没有把爹爹辛苦挣得的家底白白送人的理。
她本可以对章夫人说:爹有多宠我您也知道的,难道您觉得他在我的嫁妆上会藏着掖着吗?
只要装装穷,将此事推脱掉是很容易的。
可是阿千的卖身契还在章家,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帮阿千赎身。
“妈都开了口,我这个做晚辈的当然没有推辞的理。立珠的嫁妆的事,我会回家和爹爹商量一下的,说到底都是一家人对不对?”婉华温柔又贴心地拍了拍章夫人的手。
“好孩子。”章夫人感动得红了眼。她真的没想到,生的两儿一女都不省心,到头来最窝心的还是儿媳妇。“你回去告诉亲家公,钱就算我们章家向他借的。”
婉华低头笑了。当然要算借的,难道还想白白拿走不成?
只在章家住了一夜,次日清晨婉华就又收拾东西上北平了。
章夫人盼着她尽快回家找云老爷子商量借钱的事,自然没拦着。
几日间,文心不止一次想再给婉华打个电话,但是肆虐的风雪彻底打消了她的念头。
她不忍心再让婉华冒雪听电话,于是翻着日历巴巴地望着,从刚挂断婉华的电话起就开始盼。
那日后她多了个毛病,只要家里的电话响起,她不管在楼上楼下还是院子里,总是第一个听到响声的,也是第一个跑到电话跟前的。
叮铃铃铃——
文心正在二楼的琴房练着琴,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竖着耳朵听。
叮铃铃铃——
一个光影“嗖”地从琴房弹射进文楮的卧室。
“喂!”文心微微喘着气,努力控制着呼吸,满怀期待地问道:“请问是哪位?”
“文心。是我,刘萤啊!”电话那头传来清脆洪亮的年轻女孩子的声音。
文心偷偷叹了口气,瘫坐进椅子里笑着道:“你不会又要找我借寒期作业吧?”
“对哦。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要写作业的事……”刘萤换了个撒娇的语气道:“心女神,你呆会儿过来的时候可不可以把作业一起带过来啊?”
文心从文楮办公桌上的搪瓷罐里随便拿了颗糖,单手剥掉糖纸塞进嘴里,呜哝着道:“刘萤萤,你也太懒了吧!不想做作业也就算了,想抄我的还要我给你送上门去?”
“不是啊!上次燕宁大学的读书会你不是没来么?这次我们京西中学男女校的文学团契一起组织了个活动,众人血书求女神赏脸。”刘萤说话一向夸张。
上次的读书会文心本来要去的,因着婉华的事错过了。
反正在家也无聊,文心笑着道:“你正经点说话不行吗?那个活动几点在哪儿啊?”
章立丘站在茶楼的接待处,紧张出了一手的汗,他见刘萤挂了电话,忙上前问道:“她怎么说?”
“一会儿就到。”刘萤冲章立丘无奈地笑了笑道:“章会长,我前前后后都帮你约过文心多少次了?你倒是想办法和人家说上两句话啊!”
刘纶过来揽住刘萤的肩膀,感激地道:“不愧是我妹,这仗义劲儿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