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卫将军道一声:“二位唐大人, 得罪了。”他对身后人挥手, 让身后人去扣押唐彦唐随。
唐彦道:“都是带兵的人,谈什么得罪不得罪。”你得罪的了吗你有人我也有人, 怕你。
宁翰皱眉, 喝道:“唐彦, 你要来硬的”
“需要唐某提醒一下吗, 借机发难的是宁大人。”
“宁某身为尚书令, 有捉拿嫌犯的职责!”
“北衙禁军为天子护军,唐随为北衙禁军卫队长,只听从皇上命令,你说捉拿就捉拿, 你是谁!”
宁翰一口气滞住, 睁着眼睛瞪唐彦。
所谓的十六卫是指南衙十六卫,与北衙相对, 但十六卫戍守的是整个皇城,而北衙禁军是皇上的禁卫军, 北衙禁军中左右神策军随行皇上, 皇上在哪儿他们在哪儿,都听从唐随指挥,这次狩猎之行宁翰虽然安排上了十六卫, 但也不敢乱动。
宁翰能使动左右卫大将军,是因为这两位将军是他的人,可这不代表整个卫队几万士兵是他的,那些士兵是大武的士兵, 领的是朝廷派发的军饷,他们肯定不会在知道他要造反的情况下而跟随他,若能使动他们行谋逆之事,只因为信息不对称,比如说唐随反了,命令他们去抗击唐随,士兵们只听上面人的命令,他们是不会思考唐随到底反没反。
但是,如果直接下命去打皇上的禁卫军,那即使他们没有长脑子,也会觉得不正常,不会干。
更别说一府1200人,1200人之下,又200组一队由一个长官统领,三队之上又一个长官,长官可是长了脑子的。
所以宁翰虽叫嚣的厉害,面对唐彦和唐随的强硬,也不敢硬碰硬。
上林苑已经封锁,所有官员都被拘在这里,不敢乱动,为皇上看过病的太医出来回话之后,又被德祥叫走,侍候在皇上身前,后来的太医,都侍候在皇上身前,不许出寝殿门一步。
此前擦血迹的纱布和带血迹的箭头被拿到外面,德祥将箭头交给唐随,对唐随道:“唐大人,此事事关重大,皇上因何受伤,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随行狩猎的官员,至少是四品以上,虽然位高,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的情况,谋逆这种事,本就是极其机密的,不会让大部分人知道。
德祥把作案工具交给了唐随而没有交给宁翰,众人内心又开始惶恐,怕是什么风向。刚刚宁大人那般作态,现在又来了这出,好些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情况。
宁翰看着德祥,心中暗骂。
他没有收买到这条好狗,一直是让他最心梗的事,如果德祥是他的人,他将好办事很多,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搞得,明明她将德祥派到皇上身边去的,却给自己树立个敌人。
宁翰想进去看看皇上。
德祥将他拦住,愁眉苦脸的对他道:“宁大人勿急,太医说皇上此事不能受打扰,若不是非得一个人伺候在皇上身旁,恐怕奴才也要被赶出,宁大人,诸位大人,都在此处耐心等等,有了消息定马上就通知诸位大人。”德祥朝唐随看去,道:“唐大人”
唐随招他旗下的几名禁卫军过来,把守在寝殿门口。宁翰就是再想进去,也不敢大吼大叫的硬闯,只能耐心等待。
过了会儿,有一人进房间来,走到宁翰身后,在他耳际小声说了句话,宁翰眉目一凛,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
坤宁宫在皇后被迁入冷宫之时,就没有人再住了,那处的奴才也被重新发配,坤宁宫现在不能住人,太后便把皇后带到宁寿宫。
宁寿宫中,皇后坐在太后下首,问她:“母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没有回她。
皇后往前挪挪身子,又问:“贵妃好端端的,怎么会把她的孩子给我,给臣妾,让臣妾养”
太后还是不说话。
皇后心急,“皇上不在宫中,母后怎么把臣妾提出来了”
太后:“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该和你说的时候,自会和你说,你如今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待着就行。”
太后吩咐张全,去为皇后收拾寝殿。
虽然所有事情都还悬而未决,但把皇后提出来并不算早,现在不为皇后正名,皇上殡天之后,皇后无法以皇后之位参与皇上的丧葬仪式,这对她抚养后宫中唯一的皇子是不利的。
那孩子认皇后为养母,对她们宁家是有好处的,她也有老的一天,万一让孩子知道他的生父生母去世的真相,如何还得起这笔债,由皇后将他抚养长大,他必然要念及旧情,当然,最好是将此事尘封,永远也不为他所知,她所考虑的,只是最坏的情况。
......
上林苑行宫,德祥急急忙忙得跑出来,对宁翰和唐彦唐随道:“三人大人,快,快进来,皇上醒了,喊你们进去听命。”
宁翰心跳扑通扑通快到极致,挥开守在寝殿门前的侍卫,率先冲进去,没有人拦他。
唐彦和唐随随后进去,他们三人进去之后,侍卫又将门把住,不许任何人入内。
宁翰趴跪在地上,给李奕请安。</p>
李奕说话声音很小,让他上前来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