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公那句话连劝诫都算不上,没想到贵妃娘娘真听进去并且感谢他,宫里哪个主子不傲气贵妃娘娘又是这么受宠,自己一个奴才,话再轻不过,可贵妃娘娘居然看重两分。
这样的主子,是有前途的,梁公公暗道,心里多一分敬佩。
“奴才人为言轻,却受娘娘看重,奴才,娘娘给奴才天大的脸,奴才不知怎么回报才好,奴才定好好孝敬娘娘。”。
唐瑶心里已不止是熨帖,还有说不出的感激和愧意,她何德何能受别人如此对待
梁成、夏荷、秋月他们是这个朝代的人,骨子里被养出奴性,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知道这个理,除却这身衣物,大家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人,谁比谁高贵
他们这样拜她,把她抬到高位,她心中才真正受不起。
“梁公公,起来回话吧。”
梁成这才起身,后退一步,弯腰站着。
“公公有一套门道,竟将冰泉宫外事打探的如此清楚,有公公在,本宫安心不少。”
梁成忙道“娘娘将奴才一手提拔起,奴才不报效娘娘愧待娘娘的恩遇。夏荷姑娘和秋月姑娘整日伺候在娘娘身旁,奴才想两位姑娘怕没太多工夫去打听其他,便自作主张留意了些,请娘娘恕罪。”
唐瑶“公公一心为冰泉宫,本宫知晓,怎会怪罪你”她对夏荷道“母亲带来的东珠不还有些吗去拿过来。”
长公主带来的,让她串链子,她挑拣出一些,剩下还有,放在个不大的小盒子里。
虽是不多了,但也值钱的很。
夏荷把珠子取来递给唐瑶,唐瑶没接,只道“梁公公拿着。”
梁成听“东珠”二字就热血沸腾了,他以前没跟过比贵妃还大的主子,根本没接过这么大的赏赐。
他抬头看一眼,夏荷姑娘手中那锦盒真漂亮的很,裹得那层红布还绣了花,穿着小珠子。
他咽咽唾沫,摇头,不敢接。
“谢娘娘厚爱,奴才,奴才能为娘娘做事已是天大的福分,怎还劳娘娘赏赐娘娘折煞奴才了。”
这太贵重了,他哪受得了这个
唐瑶道“日后宫中诸事还要仰仗公公,公公若是这般,便是嫌本宫赏的少了。”
梁成不敢再推,伸手接过,这一个小锦盒没多重,可他觉得沉甸甸的。他的嘴角不自觉弯起个弧度,心里滚烫。
唐瑶“公公留意着外面,有什么事再告知本宫。”
“是,娘娘。”梁成激动的退下了。
夏荷瞥瞥嘴,“奴才为娘娘做事是他的福分,娘娘把珠子赏给他,他哪值得那个价儿”她看着都舍不得,娘娘可真大方。
唐瑶心想他还真值那个价,花钱就能买到人才和人心,那真走运了,毕竟有多少人即使愿意出钱也无才可买啊,她笑道“梳妆台左侧小抽屉里那两支宝蓝点翠珠钗,你和秋月一人一只。”
她这儿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东西,未出嫁时长公主送,几个哥哥送,入宫后李奕送,太后赏,还有宫例,一批一批的来,戴都戴不完,哪个不时兴了就只能放在库房里落尘,那才是真可惜。
早朝下朝后,宁翰见魏铎走在前面,紧两步过去,在他身后喊,“魏大人。”
魏铎回头,剑眉星目,五官分明,宁翰也道一声英年才俊。
魏铎“宁大人何事”
宁翰“今日朝堂之上,魏大人出言挺宁某,宁某意外。”
魏铎“大人说笑了,魏铎是谁出言有理,听谁的。”
宁翰觉他说话有意思,他今日在朝上,出言可并没有理。
魏铎其人才华横溢,有能有才,宁翰早想笼络,可这人太傲,他摸不到他命门。今日魏铎为他出声,宁翰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问道“魏大人觉得什么才算出言有理”
“魏铎俗气,只认一句财大者,气粗。”
宁翰兀地笑了,“魏大人不俗气,魏大人是真俊杰。”
识时务者为俊杰,宁翰懂了,他投靠自己了。
宁翰大悦,“走,魏大人,喝一杯去。”
李奕将许文涛唤进殿,许文涛进殿时,李奕刚收了狼毫。
李奕让许文涛走近,道“许爱卿评评朕的字。”对晾着许文涛一事绝口不提,好像没怠慢过许文涛一样。
李奕不开口,许文涛便是有委屈也不能提,走近去看李奕的字,触目却一怔,喃喃道“皇上笔走龙蛇,自成一体,霸气之至,无出其右。”他声音有些虚,说话不太顺畅,若仔细看,还能看见他脸上出了虚汗。
那两列纸上写了两句诗,“新竹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
李奕,“既如此,那就送与爱卿。”
德祥麻利的上前将字卷起,装进盒子,递到许文涛手里,“大人收好。”他道,那阴阴柔柔的声音,听得许文涛又是一颤,许文涛接过盒子,忙跪下叩首,“谢皇上赏赐。”
李奕示意德祥把许文涛扶起,德祥去托许文涛的双臂,道:“大人不必多礼,送字画送赏得了的人,若受的人不懂,就白瞎了一幅好字,皇上送大人,是大人赏得了皇上的字,您说是不”
许文涛僵着脸笑笑,后背冒冷汗,道“公公说的是,臣有幸赏皇上墨宝,谢皇上抬爱。”
李奕“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