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下,终究不忍柳少希接受这一“血的教训”,关文杰折中了一下,道:“我去挑担水过来,你来浇水。”
柳少希便没坚持,随着关文杰一起来到小河边。
就刚刚拔了那么一会草,柳少希身上也全是汗水,当即不再矜持,直接卷起裤腿下河,清凉的河水流淌而过,顿时热意下去不少,再鞠水洗了手脸,总算没那么难受。
见柳少希难得这么放得开,关文杰不由提议:“一会过来游泳。”
“我不会。”迟疑了一会,柳少希如实道。
“我教你。”
柳少希很不想答应,他对下水游泳有天然恐惧感,但一想到能跟关文杰光明正大零距离接触,他便一咬牙应下。
见事情商定,关文杰便没再耽搁,挑着满满一担水就往回走,柳少希倒是还想在河水中多待一会,见状也只好起身跟上。
浇水确实省事,柳少希只要提着水壶按照关文杰的吩咐,均匀洒水即可,的确比拔草舒服多了。至于关文杰所说锄草的严重性,他持保留意见。
关文杰做事极为效率,柳少希又是个干农活生手,两厢一抵消,两人居然配合非常默契,柳少希几乎不用等待,关文杰锄完一块,他正好就接上。
眼看干完最后一点就能收工,韩雅芬找了过来,见柳少希在浇水,不由责怪小儿子道:“文杰,你怎么能让少希下地?”
不待关文杰回话,柳少希替他辩解:“韩阿姨,不怪文杰,是我自己要干的。”
韩雅芬瞪了关文杰一眼,转头望向柳少希时,却是一脸和煦:“少希,别忙了,这点活文杰轻松就能搞定,走,跟我回家,瞧你这一身汗,赶紧回去洗洗,等会就开饭。”
柳少希没再坚持,放下洒水壶,冲着关文杰笑了笑,便跟在韩雅芬身后朝她家走去,独留关文杰对着一地杂草风中凌乱。
这还是那个疼他爱他的母亲吗?瞧瞧,这才几天,就快被柳少希给拐了去,关文杰表示无话可说,兀自对着剩下那点活发泄着心中郁闷。
还别说,这么一来,本就很高的效率又提升了一筹,关文杰几乎是三下五除二就将剩余工作全部完成。收工后,他摘了根漏网的嫩黄瓜到河里洗了洗,狠狠咬在嘴中,似是跟它有不解之仇。
等平静下来,关文杰才想起刚刚跟柳少希约好的游泳好似被两人遗忘在了角落。他就说吗,柳少希这么听话,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层原因在。
关文杰微眯起眼睛,嘴角不自觉上扬,决定明天就教柳少希游泳,身在南方,怎么能不会这门技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柳少希好,没错,就是这样。
怀着这样的念头,关文杰心情重又变得明媚起来,一路哼着小曲回家,丝毫不见被母亲和死党双重“抛弃”的愤懑。
柳少希可不知道关文杰心中打的主意,此刻他刚洗完澡,正坐在客厅跟人闲聊,神情愉悦,见关文杰回来,很是自然地跟他打招呼。
关文杰不由有些委屈,合着就他一人感觉受到了“冷待”,柳少希和韩雅芬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冲凉的时候,关文杰不禁托着下巴想到:难不成他的心眼真这么小?不能啊,他一直被人夸大方来着。既然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就出在别人身上,关文杰立刻将之抛在脑后,不再纠结于此,继续愉快地洗澡。
自那天之后,关文杰多了一项工作,那就是每天傍晚去菜地浇水。
大多数时候,柳少希都会跟着一道去,只不过自此关文杰挑的空担子中多出了一把洒水壶,很显然,这是为柳少希额外配备。
如此精心伺弄之下,地里蔬果一改先前蔫不拉几的状态,重又变得精神奕奕。
“文杰,有虫子。”柳少希正专心浇水,猛然看到垄边青菜上爬着几条菜青虫,语调倏地拔高,他倒是不怕虫子,只是看着犯恶心。
“我瞧瞧。”关文杰上前几步,仔细翻看,再去旁边人家地里瞅了瞅,不觉皱眉。很明显,自家是遭了别家连累,他家只出现少量菜青虫,隔壁青菜可都快被啃得千疮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