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休息会?”刚到家,椅子还没坐热,就见柳少希提议去看房子,关文杰视线扫过上了年纪的柳庆国,望向柳少希的目光带着不赞同。
韩雅芬也跟着附和。
“不了,趁现在还早,先去看一眼,也好早做打算。”柳少希谢过关文杰母子好意,脸上挂着笑容,内心却腹诽不已:他倒是无所谓,他爷爷急啊。若非情况特殊,搁以往,爷爷哪可能大老远跑到孙子朋友家里叨扰?自然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
见柳少希坚持,关文杰也就不再劝说,带着他们爷孙俩便开始满村转悠。
三湾村是个大村,人口有两千多,村落涵盖范围很广,房屋错落分散,从村头到村尾,隔得最远两家相距足有七八里。
关文杰家正好位于村民居住最集中的村中央一带,交通也方便,出门不过几十米就是村主干道,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房子依山而建,并非全然坐北朝南,朝向不正,有点偏东西向,下午阳光晒得很。
柳庆国沿途见过不少江南村庄,基本都是统一的朝向,像三湾村这样什么朝向都有的还真是少见,感觉新鲜的同时不免心里空落落的,面上却一点不显,饶有兴致听着关文杰母子俩介绍各色房屋宅基地。
“这几家离得近,就是空间不大,比不上村前村后头那些。”对于村里情况,韩雅芬了解比较多,关文杰大致介绍过后,具体细节还是交给她分说。
柳庆国笑呵呵道:“已经够大了,城里可没这么宽敞。”
话虽这么说,但在看到村后那几户围着高大院墙的别墅时,柳庆国眼中惊讶一闪而逝。没想到这个偏僻的村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家,看来三湾村也是藏龙卧虎,不容小觑。
若仅限于此,柳庆国还不觉得如何,感叹过后便罢,真正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关文杰最后带他看的那座荒宅。那是真正的旧时建筑,总共两进院落,光宅子就占地足有五六百平,再加上花园之类,没有三亩也有两亩,可惜,荒废已有几十年,早就面目全非,柳庆国一阵心痛,真是暴殄天物!
“文杰,这宅子怎么回事?”柳庆国人老成精,一想就明白,这里面定然有蹊跷,否则三湾村不会任由这么好的地方荒着不管。
“这个……”关文杰一时有些语塞,迟疑片刻后,他正欲开口,被韩雅芬抢了先。
“这事说来话长,几十年前一个雷雨夜,一道响雷当头劈下,就在那。”韩雅芬伸手指着荒宅斜后方石山,那里正对花园,“当时村民都被吓坏了,炸雷落下时,耳朵被震得嗡嗡响且不说,最让人恐惧的是感觉整座山都在摇动。第二天村民过来看,才发现这家花园已被石块淹没,宅子倒是完好无损。”
“这好像没什么,不就是雷劈山吗,正常,那后来呢?”几人不约而同想到,目光齐齐落在韩雅芬身上。
“这之后就出现了怪事,这家二三十口人接连不断死去,直到最后只剩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举目无亲,村民也唯恐避之不及,没人愿意跟她接触,小姑娘哪受得了这些,一个想不开就跳了井,等村民发现时,尸身都烂了,离得老远就能闻到味道。”
“出了人命,这口井就被填了。”韩雅芬将传闻说得绘声绘色,更妙的是,时机把控得极好,说到小姑娘投井,几人正好就站在石井边缘。
关文杰早就听过类似版本,被这么一代入,也不禁后背发凉。柳少希就更别提,面上不显,不自觉远离的步伐却说明了一切。
见状,关文杰心中刚升起的那点惊悚立刻消散一空,唇畔浮起丝丝笑意,要不是有韩雅芬和柳庆国在场,他准保出言嘲讽柳少希一二,别看这人平时人模人样,特有精英范,对于鬼怪一类胆子还真不大。
“就没人知道怎么回事?”柳庆国不无诧异,几十年前,怎么也是解放前后,这么奇怪的事,难道就没有医生和警察介入?
被问及这个,韩雅芬不由身体一哆嗦,心里毛毛的:“有呢,医生先后来了好几个,警察更是调查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心力衰竭而亡。不过听替这一家收殓的老一辈人说,他们那是吓破了胆,死时一个个满脸惊恐,显然是受到了极度惊吓……”
见母亲越说越离谱,关文杰连忙出言打断:“妈——”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说得我自己都寒毛直竖。”韩雅芬立即收口,视线转向柳庆国,“这宅子地段好,安静,偏不管是离村中央还是主干道都不远,之后不是没有人买,只不过买了后不是事业不顺就是家庭不和,住不了几个月就还给村里,接连几次后就再没人不信邪。”
柳庆国颇为无语,他听出来了,韩雅芬说了这么多,意思不言而喻,不过是提醒他这宅子虽是全村最大的房子,却不吉利,希望他别买呢。
柳庆国自己不信这些,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的他却也不想去挑战这个。他是不怕,他都半截身体埋进土里,自无所惧,但他得为孙子考虑,任何风险都不能冒。
瞅见柳庆国兴致大减,韩雅芬立即带着几人离开。说实话,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多待,每回过来,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