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六笙看着手里的银色外壳材质的唇膏,从反射的镜面上能看到自己扭曲变形的脸。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将唇膏塞回到她手上,“我不会。”
“你以为我撒谎吗?”霍斯呦眯了眯眸看他,突然从手里翻出一把小钥匙来,引诱他,“真不想走了?”
祁六笙突然抬头看她,阒黑瞳仁里好像有光,能将她的视线全都吸纳,让她深陷其中。
他又重新接过她的唇膏,打开盖子旋出膏管,在她下唇喜欢咬唇的位置轻轻抹了抹,然后又离开。
霍斯呦双眼一直在紧盯着他,将他手上的每个动作都收进眼里,她盯得眼眶发酸,几乎要再次将他推倒。
中学时候她涂唇膏还不熟练,涂得像鬼似的又偏偏爱美。
那时候他和他姐姐住在她的家里,大家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她哥哥霍斯羽比他们大一年,但是也在同一所高中。
祁六笙性格温和,气质潜静,唇边总是挂着笑,每次她急匆匆下楼,第一眼总能看见他在楼下安静地对着她微笑。
即使她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看。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若无其事隐晦地提醒她,她的唇釉涂得出界了,让她注意点,不要被人笑话了。
他知道她爱面子,从来都是温柔地提出。
后来她不怎么耐烦,直接扔了自己的手机给他查怎样才能将唇膏涂好——
“祁先生,你好像漏了一步?”
霍斯呦回神,笑了笑,笑得恣意,似乎带着恶作剧。
祁六笙盯着她的唇看了一眼,移开了目光,“我手脏。”
“你手脏?你的手哪里脏了?我看看?”
说着,她便将他的右手给抬起,纤白的手指一根根拂过他修长的手指,如过电般,激起他手臂上微的颤栗。
最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她的五指蛮横地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呦呦……”祁六笙无奈道,似乎终于服软。
“你的左手也脏了吗?我不介意再帮你看看。”霍斯呦却是丝毫不退让,说着又要动手。
“你说话算话。”
祁六笙似乎轻叹一声,抬起左手食指对着她的下唇抹了抹,他看似抹得随意,但是霍斯呦却知道他早已经熟练,只是多年没对她那般亲密罢了。
她的目光一直幽幽地看着他,鸦羽似地长睫扇动,呼吸微微起伏着,震颤人心。
她就像一只妖精,无声无息便能摄掉你的魂。
“好了。”
祁六笙却仿若未闻,专心做好手头上的事情,片刻之后他停了手。
手指上还残留着那一抹诱人的绛红。
“不尝一尝?”霍斯呦也不看他的成品,轻轻抿了抿唇,说道。
祁六笙仍然像没听见她的话那般,对她摊开了掌心,意思十分明确:钥匙。
霍斯呦笑了,看着他无情妖冶的眉眼,轻轻凑到他的唇边呵出一口气,她一只手箍住他的脖子,那把小钥匙就垂在他的耳侧。
“祁先生,你是不是还漏了个步骤?”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的神经格外敏感,却是不等他回答,她的唇突然就覆了上来,吻在他的唇角。
再下一刻,她真的说话算话,拿着钥匙打开了彼此的枷锁。
祁六笙以为自己得到了自由。
却不知道这仅仅是他被囚禁的第一天。
霍斯呦所说的“放你走”,只是放他在她的别墅里活动,如果敢踏出别墅哪怕一步,她会有一排保镖将他连人带轮椅扛回别墅里。
用那个银质的扣子再次禁锢住他的脚腕。
他觉得霍斯呦已经疯魔了,她可能患了病。不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又是于一个缠绵的夜晚,她从外面回来,脸色醺然,大概是喝着酒,眼神格外迷离,解开他的衣服又想和他寻欢。
可她解到一半时,突然觉得不对劲,她好像在他腰间摸到了一样冰冷的硬物。
手一翻,居然是一把匕首。
“你想杀我?”霍斯呦睁大眼睛,酒意一瞬清醒。
然而祁六笙却是摇了摇头,他想拂开她的手,她却握得死紧,生怕他做什么事情。
“呦呦,乖,放手。”
他语气温柔而动作强硬,可霍斯呦却是握得死紧,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最后他迫不得已,只得握住她的手,将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鲜血四溅。
“不——”
霍斯呦惊呼,眼前的人眼神却逐渐涣散。
唇边硬生生扯出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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