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薛, 万两人站着, 无声的对面前人拱手,面带恭敬。
顾子衍含笑的点头, 清隽的容颜带上几分威严:“麻烦两位了。”
察觉到他又一次用了传音之术,两人神色更加恭敬了, 古武世界, 却不是真的修仙, 其实不是每个人都能用传音术的,除了那些修为高深, 已经以武入道的人。
之前在吃饭的时候,他们碰杯时,顾子衍便是这样传音让他们今晚帮忙照顾一下妻子, 他晚上有事。
两人无声的弯弯腰, 面色郑重。
顾子衍让开位置, 让他他们进去,这才看向楼下, 目光正好是当时苏酥回头第一眼看到的一桌人,声音清冷:“出去谈。”
那一桌子人穿着普普通通, 样貌也都很普通, 让人过目就忘的,在此时却一个个神色怪异,他们对视一眼,有些惊异,明明他们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怎么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厉害?
正惊疑着,顾子衍已经先一步出去了,速度之快,眨眼就消失在客栈里。
四人立马站起身,纷纷追出去。
好在没一会儿,就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看到顾子衍的身影了。
“从杨家堡出来,你们就跟上了我们,是为什么?”顾子衍两手放于背后,一身玄色衣裳,仿佛融入了黑暗中,但那冷峻的容颜却又十分显眼。
他凤眸冷静的看着面前的人,面无表情,站姿笔直,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四人再次对视,之后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道:“教主一直在找公子,我们有公子的画像。”
顾子衍眸光闪闪,白天跟杨家堡堡主谈话时,他好像说过,魔教教主是在找一个人,难道就是自己?
他飞快的思索着自己在这个世界见过的有些不同寻常的人,最后锁定在一个一身白衣,满身是伤的女子身上。
果然,就在这时,说话那人也将一个画像拿出来,正好第一次来这个世界时,顾子衍穿的衣服,尤其是那神色,画得分外逼真。
——客栈房间里——
隔着一个帐子,两个守护者背对着床站着笔直,两手抱胸,不言不语,一脸严肃。
而苏酥在床上睡得却分外的不安稳。
她动了动,眼皮很重,很难睁开,但意识上她已经醒了,她摸了摸身边,原本应该有顾子衍的存在,此时却一片冰凉,他早已走了很久。
睁不开眼睛,这种情况明显有些问题,顾子衍也不在,她又起不来,尤其是在陌生的世界,苏酥有些害怕的在床上小声哼唧起来,像是在哭泣,她想喊出顾子衍的名字,可是嘴里除了“呜呜呜……”的哭泣声,什么都发不出来。
薛、万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迟疑:“要不……”
“不可。”薛杭摇摇头。
这姑娘是顾夫人,可不能让他们冒犯了。
再说在床铺里面,有他们守护,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估计是做噩梦了。
没人过来,苏酥继续哼唧,最后演变成低低的哭泣,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角滑落,再落到枕头上。
好难受,好怕,她想睁开眼睛!
可是眼皮像是被人用520给粘起来了,身体也没办法自在的动,有种鬼压床的感觉,可是鬼压床也就一会儿,而她这次是很长时间。
这种感觉……就像是再次被剧情线控制住的样子。
苏酥心头发凉,眼泪越来越多,“呜呜呜……”的声音像是小兽濒死时的低泣。
她不要被控制,不想再被控制!
都已经得到过自由,现在她不想再次失去了。
顾子衍,你在哪……
出来啊,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的吗?
你个大骗子!
一次又一次,她在心中哭喊着,可是没人理会她,苏酥开始有一种惶恐,是不是顾子衍也被剧情线控制了?不然为什么他不在自己身边?不然为什么会抛下她?
一种巨大的恐慌让她难受的心都疼了。
可是哭着哭着,又是一股困倦袭来,她再次睡着了,眼角还有为落下的泪珠。
听着耳边声音再次消失,薛、万两人大大的松了口气,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万轩皓用手帕擦擦手,只见他食指和拇指指腹那点白色的粉末转眼就消失了。
…………
天色见亮,耳边隐隐传来鸡叫的声音,空气清新,没有空调的凉风,口腔还是有些干渴,像是失水过多,她张张嘴:“要喝水……”
很快温凉的水触碰到她的唇.瓣,苏酥轻启嘴唇,抿了两口,感觉还是不够,又下意识的低头,一口气喝完。
“还要吗?”耳边,顾子衍低沉的声音轻轻问。
苏酥正要点头,忽然顿住了,她睁开眼,这一次很轻松就睁开了,眼角,脸上也没有干涸的泪水,眼睛有些酸涩,像是哭了很久,现在有些累了的感觉。
眼前第一时间出现的是鹅黄色的蚊帐,她直直的转身看向身边的人,俊隽的容颜,温柔的眉眼,让人沉醉,而她看了,却忽然想起昨夜一个人在黑暗中挣扎的感觉。
脸色大变的同时,苏酥猛地伸手将人狠狠的推开,尖声道:“滚!你给我滚!”
她心脏狂跳,脸蛋涨红,眼中还含有愤怒。
被剧情线控制了十七年,她都强忍着,控制着自己的理智,让自己不至于崩溃,每天自我纾解,可是到底还是有很深的阴影,这一次又被吓了一晚上,她彻底怕了,也愤怒了。
顾子衍被推的一个踉跄,脸白了白,赶紧扑过去,试图将人抱在怀里:“乖乖,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啊啊啊——都怪你!混蛋!”苏酥随手操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心中惶恐,面上越发疯狂,她怕了,都是因为他,都是顾子衍害的。
她下手用力,将人打得在房间里抱头鼠窜,顾子衍不敢反抗,但确实疼,毕竟古代的枕头很硬,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一下下,打在肉上,闷闷的疼,他咬牙忍着,脸越发苍白,不是受伤,只是心慌。
枕头是很硬,可这点痛他还能忍受,然而苏酥这般情绪失控,却是从未有过的,他怕。
顾子衍不敢跑,就死死地抱着苏酥,任她用枕头捶着自己的背,好一会儿,苏酥才手软脚软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