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从昏睡中转醒,发现自己被人送进了医院。衣服换成了医院的病服,身上的伤口都被好好处理,长时间没曾清洗过的皮肤也不再黏腻不适。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被子上暖洋洋的,几乎让他以为这段时间逃亡、入狱、逃亡的日子是噩梦里的幻觉——但也只是几乎而已。从清醒开始就无法忽视的口渴与饥饿,稍微一动便酸软不止的肌肉和开始疼痛的伤口都在提醒着它们的主人曾经历过怎样的地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攘夷志士坂田银时”在官方记录上已被处死这件事——却又不知道帮助自己的那个处刑人又会受到怎样待遇?
打定主意能动了就去打探消息,坂田银时努力磨蹭着动用自己像是放置了几十年锈迹斑斑的机械般咯吱作响的身体去够床头的按铃。
一点,一点,还差一点,啊够到了——
总算完成了清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坂田银时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从来没觉得翻个身是如此困难。
啊,这次看来真的有点糟,他心里想着,最终把自己疲软的原因归结到太久没吃东西上面。漂亮的护士小姐姐还不来吗?再不来阿银我就要饿死渴死了啊,即便是死了也会因为没吃东西这个执念变成地缚灵,然后被某个不靠谱的通灵人刺激变成虚——不对不对,要变阿银也是死神的那方啊,静灵庭唯一一个因为被饿死成为死神的死神吗?阿银才不要啊,来人啊,真的快饿死了啊——!!
浑身无力的原因大概真的只是没吃东西。
坂田银时将手中第三盒草莓牛奶剩的最后一点倒进嘴里,看着面前一个空杯子、两个空碗和三个空牛奶盒正式宣告复活。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在一个装修良好的单人病房里,看上去就很贵的木质家具,睡着很舒服也肯定很贵的病床,甚至还有设计新颖但也绝对很贵的电视机,总之就是想他这种穷人不会踏足的地方。他咂咂嘴,估计了一下救命恩人的富裕程度。
随便糊弄了一下医生护士的问话,除了自己名字之外其他的就是天马行空的跑马车。坂田银时出乎意料的没有被追问到底,从医生那里得知救下自己的那人名叫织田作之助,言谈中被人用敬语尊称。得到这种待遇与其说是尊敬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不如说是背后有什么更让人恐惧的东西存在——巷口黑手党,呃不对,街口黑手党来着?总之就是一个很厉害的黑帮,而织田作之助是其中一员。
但是不管是什么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有一个无论如何都要确定的问题催促坂田银时离开这里,到大街上去确认一下——为何从清醒到现在窗外的天空上没有一架天人的飞船飞过?
偷偷拔掉留置针,坂田银时悄悄溜出了医院。他穿过一条阴森的小巷,出来时已经拿上了几个不良青年好心资助的钱包。将钱揣进口袋再把钱包扔进垃圾桶,他在附近一个小书店买来了最近一期的报纸,翻遍了都没翻到任何关于天人的消息,反到多出了他没听说过的内容——异能者,以及他现在身处的地点——横滨。
“喂喂,这是什么新式的惊吓游戏吗?是人类观察学吧,肯定是人类观察学吧!阿银我可不是会简单受骗的人哦。”虽然是这样说着,坂田银时却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地方能证明这是个高明的骗局——除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这一点。
他眺望四周的景色,一幢幢四四方方的楼房密密麻麻立在各处,最高的建筑是五栋漆黑如同夜色的高楼,马路上各式各样的车飞驰而过,路往的行人都穿着或时髦或朴素的时装。没有天人,没有终端塔,没有夹杂在高楼间不合时宜的古居,也没有习惯于穿着浴衣出门的居民。
多少也是看Jump长大的孩子,坂田银时很快就想通了原因。
“异世界故事吗?好歹在故事开始的时候给主人公一点必杀技啊,比如说写轮眼啊,斩魄刀啊,橡胶果实之类的,”坂田银时嘟囔道,“什么都不说就直接扔过去这套已经不流行了,现在的观众需要的是看主人公大战四方的快感,而不是连看个动画都要被虐,这种节目肯定收视率不好还要被观众投诉!”
虽然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但这一身病号服实在是太显眼了。身上的钱还有不少剩,坂田银时正打算去买一身合适点的衣服,就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
男人看上去20多岁,带着点胡茬,比想象中的年轻。他穿着便宜的衬衫、西裤,驼色外衣下掩藏着的惯用武器昭示着他不平凡的身份。男人的眼神如同一个地下世界成员该有的那般锐利,却也不失柔和,确实是救人之眼。
男人主动自我介绍到:“我是织田作之助。”简简单单再无更多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