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没想到傅锦骁竟然还带着糖, 他到底是买了多少糖啊?
批发的吗?
但是转念一想到他最初带糖的心思,宁愿心底又融开了一团春水。
傅锦骁随身带着喜糖,见人就发, 说明他觉得很幸福, 想跟别人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他幸福, 宁愿也就觉得开心。
隔壁老板得了两盒糖, 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 站在那里尬聊。
宁愿忽然很迫切地想和傅锦骁说说话, 给丁俪使了个眼色, 又客气两句, 借口有事,转身朝楼上走去。走到傅锦骁身边的时候,宁愿在他手背上轻轻挠了一下。
傅锦骁感觉宁愿那一下跟幼猫爪子似的,简直痒到他心坎上了。
他眼里哪有还有什么隔壁老板, 像个木傀儡, 被宁愿牵着线跟在身后, 屁颠屁颠地也上了楼。
楼上很安静,店里的员工一般都不会上去,偶尔有事, 也是在楼梯口喊一声。
之前傅锦骁就觉得,这是个偷情,哦, 不对, 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只是那时候宁愿和他还只是假夫夫的关系, 宁愿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过,傅锦骁也不敢对宁愿做什么,这地方也就没有发挥效用的机会。
现在好了,傅锦骁一到楼上就不傻也不木了,他抢先两步,在宁愿前面挑了张懒人沙发坐下来。
宁愿也没多想,就打算往旁边的凳子上坐。
傅锦骁却忽然伸手,扣住宁愿的腰,往回一带。
宁愿没有防备,瞬间被带得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傅锦骁怀里。
“你干什么?”宁愿轻叱一声,撑在傅锦骁身上,想要站起来。
傅锦骁却紧紧握着他的腰,将他按坐在自己腿上,不让他乱动:“别动,让我抱抱。”
在听到何晋说那段往事的时候,他就想抱抱宁愿了。想抱抱小宁愿,但是抱不到,就抱抱大宁愿吧。
可现在这姿势实在暧昧,宁愿大约只有小时候坐过妈妈的大腿。现在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腿上,像什么样子?
而且,男人的身体都充满了力量,硬邦邦的,坐着也有些硌人,还不如坐沙发舒服。
但傅锦骁不肯松手,不仅不松手,还凑上前用鼻尖蹭宁愿的脸颊。深棕色的眸子里有温软的光波在流转,湿漉漉的,像一只撒娇的小奶狗。
宁愿一颗心被他蹭得越来越软,便也努力忽略掉两人奇怪的姿势,柔声问道:“怎么了?”
宁愿比傅锦骁矮了一些,所以坐在他腿上倒也不会高出太多,正好两人方便说话。
傅锦骁摇摇头道:“没事,就是忽然想抱抱你。”
宁愿觉得他不像没事的样子,但傅锦骁不愿意说,他便换了个问法:“你怎么忽然想到买灯笼回来?”
“就是路过看到了,觉得你可能会喜欢。”傅锦骁反问他,“你不喜欢吗?”
“挺喜欢的。”宁愿回答说,“小时候就喜欢灯笼,还自己动手做过。”
这和何晋的话刚好对上了,傅锦骁腾出一只手,捉住宁愿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
宁愿的手在男人的手里不算大,手指修长干净,指甲贴着指尖修剪成温润的圆弧形,乍一眼看上去相当漂亮。但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手上有些细小的痕迹,特别是掌心和指腹比较多,一看就是曾经受过伤留下的疤痕。
傅锦骁在那些疤痕上轻轻吻过:“做灯笼的时候,伤着手了吧?”
做灯笼这种活儿,算不上特别困难,但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点超出能力范围之内了。尤其是,在没有人教,只能凭自己在别处看到一眼然后去摸索的情况下。
傅锦骁不用问也知道,小宁愿肯定拆拆补补很多次,返了无数工,受了很多伤才做好的灯笼。
宁愿听到傅锦骁这话,心口轻轻跳了一下,涌出一股酸酸甜甜的细流。
一般人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多半会夸他一句厉害,或者问灯笼要怎么做,脑子简单一点的,可能还会问为什么不直接买,而是自己动手做。
可傅锦骁不一样,他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他的手会受伤。
宁愿当年的确是受伤了,但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伤,对宁愿来说,自己做出灯笼的喜悦和成就,远远大于那些小伤带来的疼痛,他可以完全忽略不计。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傅锦骁这么一问一亲,宁愿竟然觉得,手指竟然好像隐隐疼了起来。
陈年的旧伤,在没有人关心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愈合了。可在有人心疼的时候,那些没顾得上的疼痛却穿越时光,重新刷了波存在感。
矫情!
宁愿暗骂自己。
然后他把手指往前递了递:“伤着了,还疼,你再亲亲……”
傅锦骁甚少听到宁愿这样撒娇,心口“咚”地一声,砸下一块巨石,白生生的指尖晃得他眼睛都有点晕了。
他急忙捧着宁愿的手,近乎虔诚地一点点亲过去。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宁愿能清楚地看到傅锦骁根根分明的睫毛。
傅锦骁睫毛微颤,专心地亲吻着宁愿的手,从手背、手心到指尖……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放过。
宁愿觉得,随着傅锦骁的亲吻,那来得莫名其妙的疼痛和酸涩,竟然慢慢在心尖上酿成了蜜。
亲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傅锦骁微微抬眉看了宁愿一眼。
宁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水光迷离的狐狸眼透出一点痴态,像全世界都只剩下眼前人。
傅锦骁心口一紧,忽然伸出舌尖,将宁愿最后一根手指卷入口中。
宁愿猛地一震,温情变成了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