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洋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犹豫了一下,说:“一万。”
宁愿没想到他就这么点胆子,他还以为他得狮子大开口喊个十万八万的,也不跟他讨价还价:“可以。我们不道歉,再给你加一万,行吗?”
沐泽洋一愣,他不乱喊是因为怕宁愿要医院收费单,现在有点后悔了。
宁愿不再理他,径直朝吴晓走过去。
沐泽洋想去拦,反被傅锦骁给挡住了。
宁愿走到吴晓面前,认真看了他的猪头脸好几秒,忽然问道:“吴老师,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能不能对我说一次实话?”
他这样说话,吴晓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点头道:“你问。”
宁愿声音平平地问:“你,真的出轨了吗?”
吴晓怔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宁愿追问:“回答我。”
吴晓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宁愿还紧紧盯着吴晓,非要一个答案。
沐泽洋忽然道:“他就是出轨了!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自取其辱?”
宁愿依然没给沐泽洋眼神。
他朝吴晓逼近一步,声音沉沉道:“吴老师,你回答我。”
吴晓被逼得无奈,胸口剧烈起伏,一股气直往脑子里冲,咬牙道:“是!有一次,但只有一次,那也只是男人的正常需……啊!”
宁愿在吴晓说出“是”这个字以后,就毫无预兆地抬起腿来,一脚踹向吴晓,而且是对准他裆部而去的。
谁也没想到他会忽然动手,都吓了一跳。
吴晓本就受了伤,躲避不及,想想那致命的部位,瞳孔都放大了。
宁愿在碰到吴晓之前,脚尖还是偏了一点,踹在他大腿根上,把吴晓踹翻在地。
吴晓又惊又怒:“宁愿你疯了!”
“我跟你相亲第一天就说过,绝对不能接受另一半出轨,敢出轨就等着被我阉掉,我不是开玩笑的。”宁愿表情阴沉到可怖,“不喜欢没关系,直说就好,我不会赖着不放手。你非要来恶心我,我今天没废了你已经耗尽了我们之间的所有情分。从此以后,大家各不相欠,最好再也不见。否则,我让你下半辈子都过不了性生活。”
他又看了沐泽洋一眼,说:“刚才这一脚的医药费我一起出了,再加一万,够吗?”
沐泽洋已经傻了,宁愿跟吴晓说的,好像不一样啊?
宁愿也没等他回答,直接摸出手机,想给吴晓转账。
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却伸过来,抢走了他的手机。
宁愿回头看了傅锦骁一眼:“怎么了?”
傅锦骁把他手机上吴晓的联系方式全拉黑:“说好再无瓜葛的,你留着他的联系方式我会吃醋。”
宁愿:“……我只是想转钱给他。”
“我明白,我来出。”傅锦骁把宁愿的手机还给他,然后走过去拉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摸出三叠捆好的人民币,“刚刚好。”
宁愿:“……”
所有人:“……”
傅锦骁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低头很有礼貌地把钱放在吴晓脚下:“既然已经说好了,那就这样吧,这事到此为止,大家再也不见。”
吴晓被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他来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起诉谁,他就是想来看看宁愿,他以为宁愿会很崩溃。他觉得他还是有点责任,想来安慰他。
谁知道,宁愿一点也不崩溃,相反好像过得很好。他们进门的时候,一屋子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分明就很开心。
现在,他们还故意拿钱来侮辱他,吴晓实在受不了。
他死也不可能低头去拿那份钱,强撑着一口气,一瘸一拐地朝门外走去。
但等他走出门,才发现跟来的沐泽洋手里抱着傅锦骁给的钱,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包厢里,经过这么一场闹剧,这顿饭便草草结束了。
傅锦骁跟着宁愿把朋友们送走,脚下忽然一软。
宁愿忙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可能……有点醉了。”傅锦骁眨了眨眼睛,说话有点不利索。
刚才明明还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可见一直在强撑。
宁愿扶着傅锦骁回到包厢:“休息一会儿?”
傅锦骁摇摇头:“回,回家吧。”
宁愿也不愿意在这里接受别人试探猜测的目光,一手扶着傅锦骁,一手拖着行李箱出了饭店。
两人打了车,一起坐在后排。
傅锦骁闭着眼睛靠在座椅背上,看样子醉得不轻。
宁愿确定他没事后,眼神落在窗外,将脑子放空,什么也不去想。
旁边的傅锦骁却忽然凑过来,贴在他耳边说:“宁愿,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凑得太近,呼吸混合着酒气全扑打在耳朵上,有点痒。
宁愿偏了偏头,看向他手里:“什么?”
傅锦骁打开手机:“看照片。”
宁愿一看,是吴晓昨晚被揍后,傅锦骁拍下来的,各个角度。
傅锦骁很聪明,打的都不是致命部位,但伤得着实不轻,看着特别惨。
宁愿想跟他说不能打人,更不要为自己去打人。
但他刚抬起头,就对上傅锦骁期待的视线。傅锦骁喝了酒,脸颊红通通的,鼻尖挂着一层薄汗,眼神有点飘,却又格外明亮。
这小子还邀功似地问道:“解气不?”
宁愿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又低头看了眼猪头吴,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说:“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