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呆了呆,似乎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古怪的动作。
“没什么,”他状似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你今日来得早些。”
“起早了,一时也没旁的事,就早点过来看看你。”
赵荞颇有点欣慰地想,气氛虽然还是尴尬,但至少没有昨日那么严重了。
落座后,她随意瞥了眼他的那盅粥“梅花粥啊”
话音未落,贺渊从耳朵红到脖子根“就刚好当季而已厨房非要做这个”
语气特别斩钉截铁,像是在强调什么。
“呃,对,是正当季没错,”赵荞一头雾水地觑他,“你脸红什么”
贺渊垂眸,重新拿小匙舀了一勺粥“粥太烫了。”
之后便一副“食不言”的架势专心进食,再不肯出声。
吃过早饭后,贺渊主动请赵荞与他去书房,说是有话要谈。
赵荞自是不会拒绝的。
进了贺渊的书房,两人隔桌而坐。中庆带人上了茶果后就退了出去。
桌上有一瓶梅枝,幽幽冷香若有似无飘在鼻端,沁人心脾。
赵荞双手捧了茶盏,认真看着对面的贺渊“要谈什么”
想起中庆说昨日内卫有人来帮他捋过之前的事,赵荞隐约能猜到他要与自己谈什么了。
他大概已做好足够的准备,要直面与她之间的僵局。
贺渊也目光郑重地回望她“中庆大约已经告诉你了昨日内卫来了人,告诉了我过去一年里的事。”
来的那名金云内卫叫孙青,两年前就跟在贺渊麾下。
这人选显然是有人精心斟酌过的,这样就不怕贺渊不记得或觉不熟悉而有所顾忌。
两人一问一答,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贺渊总算将丢失的那段记忆大致补完。
赵荞端起茶盏浅啜一口“你听完后可有不适或者,有没有想起什么”
“稍稍头疼了一阵,但没想起什么,”贺渊抿了抿唇,“听了孙青说的那些,我就像看了份卷宗记档。”
了解了“之前发生过这些”,却完全没有“我曾身在其中”的实感。
包括造成他受伤的那场恶战。不过就是二十几天前的事,他却毫无印象。
“韩太医说,我可能随时会想起来,也有可能永远想不起来。”
贺渊顿了顿,见赵荞垂下眼睫藏住眼中所有情绪,胸臆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撕扯。
他原计划是留她一道吃午饭,过后再说这些事。可她提早来了,所以他临时改变了计划。
总归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早说早了为好。
“你和我的事,这几日我也问过中庆他们。虽他们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听了之后的感觉,其实与昨日听内卫下属说那些公务上的事,差不多。我不记得你,没法像你记忆里那样待你,对你不公平。若长久这样尴尬拖着耽误你,平白受了你的好,这不合适。”
贺渊一鼓作将自己考虑了整夜的事说完后,撇过脸看向窗外。不忍直视她眼里的失望与脆弱。
昨夜他反复斟酌过许多。虽他不讨厌她,可是
这姑娘在他印象里就是个需敬而远之的人,两人脾气秉性、行事做派全不对盘。
他怎么想,都不觉得自己会倾心喜欢上她。
既如此,就更不该含糊拖着哄着,让她怀抱希望与期许,一次次忍着尴尬主动上门来接近示好,又一次次强做镇定地失望而去。
至于早上为什么会要求厨房再做一次梅花粥,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只能将之归结于
大概是她美色惑人,他一时没把持住,迷了心窍。
赵荞垂脸坐在那里,反复吐纳调整气息,尽力平复好起伏翻涌的心绪。
良久后,她抬起头“听这意思是,你认为既太医官说了你可能永远想不起,那我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一拍两散完事”
“我没这么说。你”
“但你就是这么个意思”
此刻的赵荞忘记了,最初贺渊到柳条巷当面盯梢时,两人之所以曾闹得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便是因为她这轻易不让人的性子。
对待不相干的人,贺渊是吃软不吃硬,不会任由谁在他面前耍威风的。
眼前这个贺渊看她不就是个不相干的人可不是后来那个对她全然包容、会自觉服软让步的贺渊。
她这么冷声硬气地一拍桌,将面前贺渊也惹出气性来了。
“你说是就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把前面七章全部捋了一遍,第二章和第三章稍微调整了一点剧情,更新晚了,ot
来自浑身插满fg的贺大人内心os小剧场吧
现在的贺渊对不起,我们不熟,不好继续这样勾勾搭搭下去了。
以后的贺渊qaq对不起,请给我一个真香的机会当初是我没转过弯来,两个人就是勾勾搭搭才会熟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