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嵬看他眼里写满了想吃的欲望,顺势点头,“吃。”
馄饨摊开了十几年了,老板风雨无阻,每天都在,自然见过相距不远的南风馆的新花魁,上馄饨的时候,他忍不住多看了李鱼两眼。
李鱼假装不知道,伸筷子把碗里飘着的香菜挑出来。
庄嵬叹了口,将碗取过来,等挑拣干净又给放回青年面前。
老板忍不住那颗八卦的心,低声问,“是小七公子吗”
李鱼想了想说,“我姓李。”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整日里迎来送往,记忆力好着呢,知道自己没认错人。
他聪明的猜到青年大概是想要重新开始了,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和祝福。
“是我记错了,该叫您李公子。”他将帕子搭到肩上,眼角笑出几条褶子,“您吃好喝好。”
李鱼冲他笑笑,埋头吃起来。
馄饨馅儿是现做的,皮薄肉嫩,牙齿一咬,肉的鲜香盈满口腔,再喝上一口高汤熬制的汤底
味道太好了。
解决完一碗,李鱼忍不住又来了一碗。
庄嵬没青年这么饿,吃完一碗后就安静坐在一旁,他防备心重,注意力一直落在四周。
“闪开”
前方传来连续不断大喝,几匹黑色的马急速奔来,吓坏了路上的行人。
庄嵬下意识握住剑,眸色暗了几分。
马匹上坐着的,是西陵国驻守边关的士兵,那身铠甲上带着干涸的鲜血,显然是从边关战场上下来的。
庄嵬不动神色的收回视线,手指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
李鱼吃饱喝足,瞥见旁边的人正在发呆,手指伸过去晃了晃,“怎么了”
“吃完了”庄嵬握住那只手站起来,“想骑马吗”
李鱼眼前一亮,“想”
庄嵬放下一小块儿碎银子,拉着人往客栈的方向去,也不管1551那四条短腿能不能跟上。
客栈小二刚给汗血宝马喂过草料,见客人进来,忙殷勤的汇报。
庄嵬打赏了他几个铜板,揽着李鱼去了后院。
汗血宝马身材高大,肌肉紧实,一身皮毛油光水滑,见主人过来,鼻子里重重喷气,咀嚼着草料哼唧一声。
庄嵬抓着李鱼的手抚上马儿脑袋上的鬃毛,半抱着他交代注意事项,“上马以后,两腿夹紧马肚子,身子坐稳,我会在背后护着你,不会摔。”
男人的气息洒在耳朵里,李鱼偏头,用肩膀蹭了蹭痒酥酥的耳尖,“知道了。”
从微弱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怀里的人在不好意思,庄嵬坏心的起开牙齿,轻咬一口,趁青年回头瞪眼的功夫,两手掐住他的腋下,把人举起来。
李鱼慌忙将一条腿跨到马背另一边,感觉到腋下的力度松开,他身体前倾,一下子紧紧抱住马脖子。
汗血宝马生来就在大草原上,带着一股子野性和高傲,见人类胆子这么小,不屑的哼了一声。
1551的语言分析工能强大,护主的冲着马儿吠叫一声,颠颠跑到李鱼脚下方,仰着脑袋要往上跳。
奈何它腿短,连续几次都不成功。
最后是庄嵬实在不想看它犯蠢,大发慈悲的弯腰将它拎起来,塞进爱人怀里。
庄嵬查看了栓在柱子上的缰绳是否牢固,回头叮嘱道,“你留在这里,我出去买点干粮。”
比起客栈的其他地方,马厩和茅房应该是最安全的。
李鱼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手一挥,“走吧走吧,我知道注意安全。”
庄嵬转身离开,从客栈的后门绕到主街,在就近的成衣铺和胭脂水粉店中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在隔壁的糕点铺子里要了几样上好的点心。
回程看见有卖烧鸡的,想起青年那张好吃的嘴,又去让老板用纸包了一只肥瘦得宜的。
回到客栈,庄嵬将包袱系在马鞍上,飞身上马,黑色的绸缎下摆自空中略过,帅得李鱼直咽口水。
都城城门处有士兵把手,在没有接到搜查命令的情况下,一般不会过问来往行人。
李鱼坐在马背上,怀里抱着狗崽子,后背舒服的靠在男人怀中,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城门,朝着北方向去。
当天夜里,两人正在距离都城六十里地的驿站休息,分明已经安睡的男人突然翻身下床。
他单膝跪地,手心贴着地面,远远高于本世界普通人类的感知力告诉他,有大量的马匹正朝着驿站的方向狂奔而来。
庄嵬回到床上,手指捏着青年的鼻子,“老婆,醒醒。”
兼职当“规则”的那段时间耗过大,李鱼嗜睡的毛病还得再养养才能好,此时虽然觉得呼吸困难,但也只是本能的拨弄开男人的手,改为张开嘴呼吸。
庄嵬无奈的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下,将装有成衣和胭脂的包袱从地上拎了起来。
一炷香后,他打横抱上青年,踩着月色,上马离开。
这一次,他骑马的速度很慢,马儿一边走,一边吃道路两边的野草,偶尔不太满意的喷个响鼻。
1551则窝在已经空了的包袱袋子里,脑袋露在外面,一边赏月,一边替主人监控渐渐接近的追兵。
追兵不少,各个拿着大刀,穿着铠甲,打头的那人手里拿着一卷画像。
画像上的男人笔力不错,就是略微抽象,不够写实。
追兵追上来以后,将半道上发现的可疑分子团团围住。
“你大半夜的在山道上做什么”打头的说话间,将眼前的男人和手里的画像作对比。
为了让他对比得更精准,下属将火把举高。
火光红亮,庄嵬抬手虚虚遮住青年的眼睛,装出害怕的样子,“禀告几位官爷,我媳妇感染了恶疾,昏迷不醒,我这不是听说隔壁山村里有位隐居的神医吗,想赶紧带她去试试。”
李鱼的头发被男人盘了起来,额头上抱着一块儿粉色布,脸色苍白得像鬼,满脸都是红色的疹子。
官兵怕被感染病气,拿着火把往后退了一些。
打头那人还在对比,画像上的男人没有胡子,眼前这个不只有,还有很多,是从鬓角到下巴的络腮胡,脸颊上一条新结痂的伤口隐隐发红,也不知道是即将感染发炎,还是被他媳妇传染了恶疾。
官兵厌恶,赶苍蝇似的挥手,“行了,赶紧走吧。”
庄嵬点头谢过,架着被他涂满泥巴,看着脏兮兮的大宝马继续往前走。
官兵们嫌他走得慢,不耐烦跟在后面,用力拉扯缰绳,两脚用力夹了下马肚子。
马儿嘶鸣一声,四只蹄子狂奔起来,跟在他后面的其余官兵也跟着策马,轰隆隆的从庄嵬身边经过。
庄嵬小心护住怀里的人,替青年拨弄开不知何时挡住眼睛的头发,露出藏在下面的眼睛。
“醒了”
李鱼抿着嘴,老大不高兴,“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能应付。”庄嵬的手不老实在青年脸上捏了捏,“看见我给你穿裙子了吗,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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