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长得好,身条也不错,老板娘见了非常满意,为了把人拉进南风馆,她还破天荒的答应林寻不露脸的要求。
就这样,靠着蒙住半张脸,原主在南风馆扎了根。
起初,客人们还会因为看不着脸,带着几分神秘感,特意来捧他的场。
可久而久之,神秘感变成了腻味,愿意往原主身上砸的钱财越来越少。扣除老板娘要拿走的钱,剩在手里的不过几两,根本无法支撑他的花销。
无法,林寻妥协,摘下了蒙脸的白纱。
靠着观众对这张脸的新鲜劲儿,他的收入重新拔高,隐隐有超过某些老人的势头。
林寻飘了,开始拿架子,甩脸子,和其他小倌的关系越来越差。
在老板娘的一次主题策划下,林寻摘得花魁的称号,从那之后,说他是日进斗金毫不夸张。
作为南风馆的新晋门帘,走到哪儿原主都带着个小厮丫鬟,排场很大。偶尔心情不爽利,他还会阴阳怪气的讽刺那些不如他受欢迎的小倌们,嘴巴又毒又狠,时常把人气得恨不得掐死他。
就这样,作着作着,林寻被孤立了。
两天前,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整座瑶城如同坐落在一个簸箕上,被巨大的力量来回推搡颠簸,许多房屋倒塌,街道裂开,死伤无数。
当时的原主刚单独给张秦弹完小曲,拎着茶壶,正准备给大金主沏一杯,脚下突然晃动,头顶的横梁咔嚓作响。
两人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地震,没了命的往外跑。
也是倒霉,头顶的横梁好死不死垮塌下来,正巧挡住门口。
外面的人疯狂的尖叫,逃跑,有人在经过的时候看见了林寻,却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
小小的缝隙无法同时容纳两人通过,张秦一把推开林寻,弯着腰想钻出去,林寻不肯落后等死,硬是把人给拽了回来,两人一起摔到地上,抱作一团打了起来。
林寻身体弱,落了下风,被揍得仰躺到地上。
他临死前最后一幕记忆,是整个房顶垮塌下来,将他掩埋。
李鱼穿来以后,身体由歇菜状态变成了昏迷,是老板娘带着其他小倌一起将他从倒塌的木头和瓦片中救起来的。
救起后,因为脑袋被砸,他始终不醒,老板娘又花大价钱请来名医为他整治。
好在,钱没有白花,人总算是醒了。
老板娘捏着兰花指,摇着团扇说,“你这条命可是我救回来的,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银子,可得还我。”
李鱼刚理顺记忆,脑袋还迷糊着,他佯装头痛的扶着额头,“我头疼,能让我先歇会儿吗”
老板娘用扇子拍他的头,“行行行,我这就走,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场灾祸让咱们南风馆损失惨重,不少屋子要维护甚至重修,你们每个人都得出钱,否则”
李鱼受不了她尖声尖气的声音,缩回被子里,将脑袋给蒙住。
老板娘翻了个大白眼,“还以为自己是少爷呢,也不瞧瞧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说着想起那条莫名其妙出现的狗,“对了,那条狗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要是你自己之前偷着养的,最好是给我丢到后院去,要是咬到客人,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絮絮叨叨的声音又在屋子里流窜好一会儿才舍得离开。
李鱼从热烘烘的被子里钻出来,抓起1551一阵狂撸,真好,不掉毛。
小白狗脑门上冒出一行字,现在怎么办留下还是走人
茫茫人海,他没有庄嵬的坐标,上哪儿去找人
李鱼说,“先留下吧,正好这段时间南风馆无法接客,等修好之后再看情况。”
遥远的西北,驻扎的军营内人心惶惶,个个都是垫着脚在走路,生怕一不小心触怒将军,吃不了兜着走。
庄嵬坐在军帐的最上方,面色沉沉,脸上新添的那条疤痕,让本该俊逸的脸多出几分狠厉阴鸷。
下方的将领大气都不敢喘,正襟危坐,等着老大发号施令。
凝固般的气氛也知道持续了多久,首座的男人终于抬手点了点沙盘中的某个位置。
众人附和,“将军雄才大略,定能成功取下都城,不知您现在做何打算,我等又该如何部署兵力”
庄嵬开口,“你们留下,我一个人去。”
“万万不可啊,都城军机严密,万一查到您”
“我心里有数。”
一听男人的声音低了几个度,说话的人立刻闭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几天前将军一个人夜袭敌营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动不动就骂娘的粗鲁莽夫,如今多了几分贵气,也多了几分令人压抑的阴沉和威严。
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被扫了下,心里就止不住的发憷。
当天夜里,庄嵬脱下铠甲,带上厚厚一塌子银票,往袖子里藏上改装过的箭弩,挎上宝剑,出发了。
汗血宝马可日行五百里,加上驿站休息,不过四天男人就抵达了西陵国的都城。
这座本该繁华的都城,眼下却是街道凌乱,路上行走的人神色匆匆,每隔一阵,就能看见疾驰而过,拖着木材的马车。
庄嵬随手拉了一个人问。
那人摇头叹气,“还不是因为一场地震就七八天前的事儿。我记得当时我刚吃过午饭,正打算出城去外面的村子采买些便宜的陈米,还没走出院子,突然地动山摇,搭建房屋的木头咔咔作响”
想起当时的情况,老哥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说,“不过啊,好在咱们家房屋牢固,不像有些人家为了省钱缺这缺那,才没有当场倒塌,只是裂了几根墙柱子。”
一听到有自然灾害,庄嵬打住还要继续叨叨的中年男人,从脑海中翻出一张地形图。
地图上闪烁的红点,是李鱼现在所在的位置。
他沿着路线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停在一间南风馆前,只一个抬头,就看见一名穿着浅蓝色长袍,没精打采趴在窗口的青年。
李鱼跟其他人一起,整个白天都在搬运还能用的房梁和瓦片,累成了狗。
这会儿瘫痪似的两手枕着下巴,趴在窗口换气续命,突然鼻尖一痒,打了个喷嚏。
揉鼻子的时候,他的眼珠子自然下垂,落在下方一个正眯着眼睛,仰头看向自己的男人身上。
男人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像街上的流浪汉。
衣服也不是都城常见的料子,粗糙得很,没款式,没质感,不知道是不是从哪儿逃荒来的,倒是眼睛黑漆漆的。
门外走廊里,老板娘尖利的催促传来。
李鱼收起怀疑,撑起疲惫不堪的身子,啪一声关上窗户,继续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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