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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濡又连续喝了三天中药。
中药虽然苦,但没有激素导致发胖,努一努力她还是能喝得进去。
但是中药没有促进食欲的效果,主要调整孟濡长期食量少导致的气血亏和血压低,所以孟濡平时吃饭还是不多,但这几天倒是没有再发生过手脚冰凉、呼吸微弱的休克现象。
到了周日,覃郡芭蕾舞团在覃郡大剧院第一次演出芭蕾舞剧《白毛女》,团长、孟濡和另外两名指导老师领着学生早早地就到了,整个下午都在剧院后台忙碌。
检查舞台、舞服,确认学生的身体状态,调整一些他们细微的肢体动作。
六点五十,上台前,黄冬玥刚刚缝好她的足尖鞋,徐离离和另外大多数学生在紧张地排练自己的舞蹈部分。
孟濡反而不太紧张,她对自己的教导结果还是满意的。她中午没有来得及吃饭,只喝了一碗在南大食堂热的代煎中药。
这会儿肚子空空,她剥了一颗棒棒糖含入嘴里,团长和另外两名指导老师在让学生们放松,她掀眸看着观众席的方向。
奇怪,明明距离上次意大利舞团演出才过去一周。
但她当时绝望无助的心情,好像已经不那么强烈了。
她踩着足尖鞋在宁静空旷的舞台跳舞,原本没有指望有观众。她只是遵从自己心里的声音,哪怕这是一场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个人的演出,可是她跳完了,给自己那两天、甚至这一年的追逐做了结就行。
但是陆星衍回来了,他不仅做她唯一的观众,还从乐队手里借了一把小提琴,从头到尾为她演奏。
那一场演出她有了观众,他是她唯一的共鸣。
少年用小提琴的乐声敲开了她心里厚重帷幕,浓翳撕裂,月光涌入,投下的方寸光圈成为舞台,随着孟濡的身躯移动,伴着她跳完最后一幕只有女主角的大双人舞。
最后,陆星衍说——
“以后,你的每场演出我都会看。”
其实那天晚上回去,孟濡虽然喝醉了酒,但并不是醉得一塌糊涂毫无意识,她脑子里隐约清楚些什么。第一次亲陆星衍如果可以说是冲动,那第二次就是借酒壮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她的心早就动摇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无意间看到陆星衍为她准备的那一整柜足尖鞋时。
少年的心意。
热烈而直接。
任谁都无法拒绝。
可是孟濡也想了很多,家庭,身份,事业,好像每一样都能横亘在她和陆星衍中间……
最后孟濡还没想好怎么办,一听啤酒给她壮胆……亲了再说。
所以第二天孟濡清醒后,万般情绪,百味杂陈,唯独没有后悔。
接下来陆星衍回过神来,反客为主,从医院回来逼迫她直面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切都顺理成章。
孟濡低敛下眉,抿唇一笑。
正好舞剧开场,黄冬玥穿着喜儿的红衣裳舞衣,路过孟濡身边时笑嘻嘻地称赞:“孟老师,我觉得你最近又变漂亮了。”
孟濡微怔,还来不及向她道谢,对方已经踮脚走上舞台,开始第一幕的表演。
整场舞剧演出还算顺利,像《白毛女》 这种芭蕾舞和中国民族舞结合的舞剧,本身就不太容易排练,对于自小学习芭蕾舞的演员们来说,能跳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
孟濡大体是满意的。
舞剧表演结束,学生们换回自己的衣服,照例大家一起去外面聚会,团长和另两名指导老师也参加。
九点半,孟濡本来想拒绝,最后还是没挡住大家的热情,被舞团成员们拽去了。
学生聚会的地点选的是一家ktv,豪华大包厢,酒水零食点了一堆,不断地有人往点歌机里点歌。
孟濡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喝了几口矿泉水。她今晚的中药还没吃,正琢磨着不知道ktv里有没有微波炉,能让她热一下包里的代煎中药……
忽然,隔壁一组沙发上几个学生笑闹声传来。
孟濡抬睫看去一眼,原来是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有个人输了,选择大冒险。
黄冬玥笑着看向被啤酒瓶选中的李越,视线转了一圈,落在对面孟濡身上,忽然眼睛亮了亮,对李越意味深长道:“不然……你今晚负责送孟老师回家吧!”
孟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