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周末,覃郡下起一场细雪。
雪花清透飘扬,还没落地就完全融化了。
尽管如此,依然有很多孩童迫切地追着雪奔跑。
孟濡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室内暖气开得足。
她了一会儿玻璃外,然后推开窗户,伸出手指去触碰雪花。
雪花落在指尖湿润冰凉。
孟濡嫩白的指尖缩了缩,正准备关窗时,一片雪花随着风落在她的睫毛上。
一片轻盈。
雪融化的凉意驱散了孟濡心里的不平静,也压住了她刚才的不适感。
孟濡缩回脑袋,又练了一会基本功,走到客厅去给姥姥打了通电话。
……
周一,雪停。
地上竟积了薄薄一层碎雪。
舞团团长已经跟南大的主任商量妥当,今天上课时孟濡直接去南大就行。
昨天团长说这栋楼就在计算机楼旁边,孟濡并没有放在心上,今天早上谭晓晓开车带她到时,发现只隔着一条小路和一排高耸的幌伞枫。
从计算机楼上能看到五楼一间间空旷的排练室。
谭晓晓将车停在路边,对孟濡说:“孟老师,里面车进不去了,您先进去吧。我去找个车位停好以后再过去。团长和其他两位指导老师已经带着成员们过去了,里面应该还有一些东西要打扫。”
孟濡拢了拢围巾说好,目送谭晓晓离去后才往里走。
里面小径通幽,这栋教学楼像被幌伞枫包围。
树木葳蕤,枯叶白雪。
树枝一颗融化的水珠滴下来,砸在孟濡的额头上。
她低下头用手抿了抿,再抬起时,看到前方教学楼前的场景,不由有些想笑。
开阔的草坪前,几个陌生面孔的男生正在积极地帮芭蕾舞团的女孩搬从楼上收拾下来的杂物。
他们早晨原本是来这里上课的,听说覃郡芭蕾舞团要改到这边训练后,纷纷从教室里跑出来献殷勤。
弄得芭蕾舞团的男孩们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有个高高瘦瘦长相清秀的男孩成员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他们忙上忙下,有些过意不去地说:“这个我来搬吧。”
“我来我来。”
“这个我扔?”
“还是我来吧。”
“你们不用上课么?”
男生微笑,“早自习不要紧。”
“……”
旁边徐离离听他们对话听得扑哧一笑,说道:“李越,你要是真想帮忙,就去楼上把六间排练室的地板擦一擦吧,我们其他人都在楼上擦地板和镜子呢。”
被叫李越的男生摸摸头发,笑说:“楼上帮忙的人更多,都没我站的地方了,哪还用得着我啊。”
徐离离和另外两个女生就又笑了。
她们刚才去旁边的奶茶店买了几杯奶茶回来,分给帮忙的男生一人一杯,感谢他们。
男生接过,有两个趁机厚着脸皮要了微信。
男成员们:“……”
李越站在台阶上看到孟濡,几个跨步来到孟濡跟前,弯腰主动帮她提包,说:“孟老师,我帮你啊。”
孟濡看着面前爽朗活泼的大男孩,开玩笑说:“可是我没有奶茶请你喝的。”
男生大方说,“没关系,那老师就先欠着我吧。”
“……”
楼前的小路上,程麟和秦献正在前往计算机楼。
岳白间昨天下午回家了。程麟扭头看了眼幌伞枫后今天有些活跃的教学楼,问秦献:“老大,你有没有觉得那栋楼今天有什么不一样?”
秦献跟着看去,莫名说:“哪里不一样?”
程麟直觉很准地说:“好像阳气没那么重了啊。”
不止是计算机学院,整个南大都偏理工科。
女生少之又少,不怪隔壁的覃大嘲讽他们是“覃郡少林寺”。
秦献是高度近视,平时走路不戴眼镜时男女都分不清,此时睁着眼睛看了半天说:“我没发现。”
程麟就也没放在心上。
他问秦献,“老大,你说阿衍为什么不肯帮我要孟濡的签名?”
秦献不出声。
程麟又说:“他们两个是姐弟,要个签名应该很容易吧?”
“……”
“我们两个半年的舍友情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程麟沉默半晌,终于说:“可能是阿衍比较爱面子吧。”
程麟点点头,想通了说:“也是,看在阿衍今早发烧的份上,我就原谅他吧。”
陆星衍昨天下午出去,凌晨三点才回。
少年裹挟着一身寒意,肩上和头发都落上雪花,呼出的气息都是冻彻心扉的。
今天早晨就发烧38°9了。
程麟立刻打电话给辅导员帮他请假,陆星衍今早才没来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