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看得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地惊呼一声,又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默默消化内心的震撼,就连一向沉默寡言心思深沉的安知,也难掩面上一瞬间的惊愕。
唐灼灼走到桌案旁拿了帕子细细擦净了手,才笑着发话:“傻了你们还不快将火盆挪出去”
原本候着的那些子宫女才忙不迭端了火盆下去,而安夏则走到唐灼灼的身边,替她不轻不重地捏着肩膀,话中的欢悦之意毫不掩饰:“娘娘可想通了,早该这样做了。”
毕竟皇家不同旁的地方,稍一行差踏错就会备受指责,何况太子妃身份高贵,更是容不得一点污点。
唐灼灼微有一愣,琉璃色的眸子在夜光里显得格外柔和,她闭上眼睛,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安夏再去瞧的时候,才发现她半边姣美的面庞隐于黑暗,神色格外的冷冽夹带着寒气。
的确是,早就该这样儿了。
而在正大殿,却全然是另一般的场景。
霍裘手执狼毫,落笔成字,另一只手背负在身后,一头青丝散落,案桌旁的束冠在明灯烛火下熠熠生辉。
李德胜端着一盏热茶小心翼翼走了进来,有些矮胖的身子在挪步时像极了滚动的矮冬瓜,他小心看霍裘的脸色,心里叫苦不迭。
这明明早间就吵成那个样儿,怎么太子妃还净因为那劳什子将军闹腾
主子爷本就患有头疾,往常无事,一旦情绪波动厉害,头就要痛上一整宿,偏生还不肯请太医,摆明了是心底压了一口气。
想起方才那边儿传来的消息,他不由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李德胜面上仍是堆着层层的笑,他将手里冒着袅袅热气的香茶放下,道:“殿下,喝点热茶吧。”
霍裘置若罔闻,连个眼神也没给。
李德胜用灰青色的袖边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话到了嘴边又止住,样子格外滑稽。
霍裘不耐,手下动作不听,一个淡淡的眼风过去,声音里净是数不尽的漠然,“何事”
“殿下,方才来人说,太子妃娘娘那边儿又将那画拿了出来。”
霍裘手下动作一顿,骨节分明的中指握在笔杆上用力到发白,一瞬间眸子里幽暗得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宣纸上多了长而重的一笔,霍裘凝神再望时,满篇的字已废了。他将染着墨汁的笔搁在砚台上,修长的手指拂过那渍黑的一团,头疼得越发厉害了。
霍裘自幼沉稳自持,向来只有他不想要的,如今眼看天下尽在囊中,他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唐灼灼。
求而不得,当真是求而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乖巧等夸,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