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惯了的性子, 突然在她面前示软,郝佳有些不太适应,她咳嗽了一声, 想问一句你怎么样了。
张佳铭又气势汹汹的朝她看来,“不用你假好心,我还不知道你来是干嘛的!”
因为突然的转头,动力带动了她故意遮挡住面颊的布料,郝佳能清晰的看见她被硫酸灼伤的脸上的伤口,有些坑洼,带着一丝吓人,如果是个胆小的可能都能叫了起来。
虽也有些惊讶,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后来再仔细想想这才是她和张佳铭应该相处的模式嘛,刚才那种煽情,叙旧的场面实在不适合她们。
她低头抠了抠指甲, 再将目光投向张佳铭的时候, 语气强硬了许多,慢悠悠的说道,“我知道是你搞的鬼,可你会不会太没品了点。”
出奇的张佳铭没生气, 反而冷静了下来, 仿佛这样的郝佳才是她欣赏的, 她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帽子, 将受伤的脸部遮挡起来, 语气听起来有些轻快,“着什么急,让你痛苦两天,之后我自会收拾那个贱人,想跟我斗,她还嫩了点。”
病房在十六楼,又是单人间,宽敞明亮,照在人生上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似乎骨头都松软了下来,可她的话却像一月里最刺骨的寒风,听的人冷飕飕的。
这个时候,作为旁观者的郝佳才方觉这个行为有多幼稚。
但曾经,也或许在上一刻她也属于这个圈子里,大家有仇必报,今天你在明面上损我两句,明天我就能发一条朋友圈内涵你,总是是谁都不会先罢手。
可这又有什么意思呢,最后还不是被人给泼硫酸,再怎么整容也恢复不过来原来的样貌了,这是张佳铭毁容之间给她的教训,即使走出病房,看不见她那张脸,她还心有余悸。
一直呆在外面的林渊北看见她脸色惨白的模样,担心她在里面和张佳铭起了什么冲突,走上前,用宽大的大掌摸着她的后脑勺问,“怎么了?没同意吗?”
声音宽沉有力,像挺拔的劲松,明明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莫名的让郝佳有种安全感,她摇了摇头,“没,我们先走吧。”
说完便先一步往电梯那儿走去。
两人下了住院部,去医院的门口取车,路上郝佳一直都沉着脸,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在林渊北的意识里她很少这样,他见过她抽着烟冷然的样子,也见过她为了达到目的故意在他面前撒娇的样子,还见过她在床上眯着眼睛像只猫一样在他怀里享受的样子,千姿百态,却唯独没见过她此刻一脸沉重的模样。
以为是在里面和张佳铭谈崩了,林渊北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心不在焉的女人,想拉她一下,却突然看见从前方冲来一辆自行车,直直的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过来,距离越来越近,可面前的郝佳似乎一点要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他眼疾手快,立马用力将她拽到怀里,待那辆车从他们面前擦肩而过之后,才冷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郝佳也刚反应了过来,从他怀里挣脱,一脸讨好的看着他,才让林渊北脸上的怒气少了许多。
他伸出手,像怕孩子丢失似的拉着郝佳的手,往外面走,在看见一个小摊铺时,停下了脚步,吩咐自己身边的郝佳站着别动,自己跑了过去。
他跑过去的地方是一个推着小推车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身边。因为这家医院坐落在南城的郊区,因此附近没什么吃的,住在此地的病人家属除了吃食堂的饭菜之外根本没有其他选择,所以有些商家看中了这个商机,就在医院的外面摆起了摊,生意也还真是做的风生水起。
林渊北买了一个糖葫芦,付了钱,就拿着东西朝着郝佳站着的方向走去。
离她不远的某人看着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那天,她在酒吧喝了酒又和他偶遇,然后自己死乞白赖让他带着她去买糖葫芦,合着他还真以为当时自己那么开心是因为那个糖葫芦的缘故?
那都是她装的。
真傻
郝佳抱着熊玩味的看着他笑,待他走近些,刚想迎上去和他说话,正面开来了一辆警车,因为“滴呜滴呜”的声音很大也同样吸引了郝佳的注意,她好奇的转过头去看,正好车上有人下来。
先是一个女警察,然后是几个带着彩的男人,一看就是社会地痞流氓发生了口角,打了起来,有人受伤了。
她没了兴趣,转身准备朝着林渊北那儿走去,撇头的那一刹那感觉其中有个男人的眼光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扭头朝身后看去,无果,不过当下还是反应了过来他在看哪里。
那人在看郝佳的屁股。
他从车上一下来,一路上看着许多为了家属在奔波的人,穿着一身超短牛仔短裤的郝佳就在这其中“脱颖而出”了。
男人色眯眯的看着郝佳那被包裹的正好适宜的弧度,小声的吃了一下口哨,不过还是让郝佳给注意到了,她往走过来的林渊北身后躲了躲,万般的恶心眼前这个正好从他们面前走过的男人。
真是什么地方都能发情。
这个插曲在女警察带着那一批小流氓进了医院门诊部而告终,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身后,岑屿正拿着东西站在不远处。
她是出来给张佳铭买粥喝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郝佳像个小女孩一样小鸟依人的躲在林渊北的身后,娇气的就像个热恋中的小姑娘一样,甚至她还踮起脚在众人的面前抬头亲了身边的男人一下,又因为他投来的警告的目光笑着拼命的往他怀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