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铖抬眼看她,内敛又快速地笑了一下。
大王的宫殿一如既往有一种陈腐又清新的味道。
据说男人都喜欢这里,即使来这儿要三叩九拜。
那个平平无奇,却放着光辉的座位,就像是太阳,让人不敢直视。
可现在,大周的十七王姬和天子一起坐在这王位上。
这父慈女孝的场景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外头吵嚷的声音给打断了。
天子的眉头蹙到了一起,不悦地问:“何人吵嚷”
门外的侍人听见里头召唤,唯唯诺诺地出现在门口道:“是二王子”
“他来作甚”
天子的话将落,二王子就冲到了殿前,“父王,父王,你要为我做主啊”
“做什么主”天子的声音不快,阴沉的像是要往下滴水一般。
“父王,是那老三,他非说是我和我母亲设计的十八王弟,冲到我府上不依不饶,打伤了我的侍人,还冲我拔剑相向。父王啊,他,他这是一点都不念及手足之情啊”
二王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这位二王子,也就比大王子小了几天,可行事作风比成熟稳重的大王子差远了。
天子一向不喜他,一听说又是自己头顶发绿的破事儿,扔了手里的竹简,喝道:“滚”
好吧,天子的好心情被这些讨债鬼一样的儿子给破坏掉了。
姬桐雪很有眼力劲儿地告退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天子,不对,应该说这是他最后一次见着活着的天子。
天子突然驾崩,韩夫人和林夫人斗法,林夫人很快不敌,连带着她那些没有成年的子女一起,被软禁了起来。
整个后宫斗都在韩夫人的控制当中。
据说天子得的是急症,急到一句话都没有留下那种。
韩夫人密而不发,想要干什么,不言而喻。
焦夫人没有儿子,按理说不是首先要除掉的对象,可姬桐雪是天子最为疼爱的女儿,谁都知道她和大王子犹如一奶同胞。
焦夫人的宫门很快就被人给攻破了。
司铖护着姬桐雪母女且战且退,焦夫人养尊处优多年,一双小脚哪里跑过这么远的路
她气喘吁吁地道:“孩子,你走,不要管我了。”
“这怎么成”姬桐雪扯了焦夫人的胳膊,又拖又拽。
刀剑无眼,那韩夫人是得了失心疯,连天子都敢动,更何况是焦夫人呢
司铖身上的刀伤已经不止一处,鲜血渗透了衣裳,可那人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姬桐雪的眼睛都被染红了,更多的侍卫向这偏阁拥了过来。
即使他们占据了有力的地势,可司铖一个人也做不到一夫当关。
姬桐雪闭着眼睛大喊:“我要见韩夫人”
她的心里握着把短刀,对准了自己纤细笔直的脖颈。
那些人得到的命令式要生擒十七王姬,她以死要挟,弄得人束手无策。
韩夫人很快就来了,假模假样地说:“十七啊,小孩子家家的,玩什么兵刃,快快放下。”
“你放我母亲、司铖和赵阿宝离宫,我便配合你。”
“那可不成,你那么精明,肯定是会耍花招的。”
姬桐雪也不跟她废话,那把短刀轻轻一抹,她的脖颈上渗出了殷红的血。
韩夫人心里咯噔一跳,“十七,有话好好说呀。”
姬桐雪站在高高的城门上,远远地看着那辆马车出了王宫的大门。
第二日,丧钟声响起,姬桐雪站在忠臣议事的宫殿前,宣读了天子“诏书。”
“传位于二王子姬桐凌。”
众大臣交头接耳,无人相信。
立于珠帘后的韩夫人道:“我说的你们不信,难不成连十七的话,你们也不相信吗”
姬桐雪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她看见了大王兄失神落魄走出去的颓废身影。
姬桐凌登基。
王后依旧是楚央。
紧跟着,战乱起。
被赶去封地的大王子揭竿而起,姬桐凌点燃烽火,可众诸侯国无人响应。
姬桐凌自裁前,点燃了后宫。
大王子姬桐鉴登基。
那位传说中深受他喜爱的十七王姬,也许是死在了那场熊熊的大火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内应该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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