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微被羞辱后放声尖叫, 咽不下这口气的她,看到老师过来,跟变脸似的委屈大哭。
她长得还算不错, 瓜子脸, 黑长直, 挂着泪滴的脸我见犹怜, 毕竟是代表学校去首都表演的人,学校不会挑些歪瓜裂枣去,只是人品这种东西不是颜值, 并不能从表面看出。
老师一听有学生吵架, 立刻跑来询问怎么回事。祝微微挂着眼泪扭曲事实,说铃兰主动挑事、破口大骂, 将她说的怎么怎么可怜,将铃兰说的怎么怎么可恶,说到最后,恶人就是要铃兰道歉,不道歉这件事情就没完没了。
祝微微的一群狐朋狗友跟着附和, 形势呈完全性压倒性。
铃兰看向四周,看到大部分乘客大多好奇看过来,但都谨慎未言。
也许是铃灿的性格本来就高冷,平时不是忙着读书练小提琴, 就是照顾铃兰的关系, 他不会主动去在意学校里散播的谣言。这种人云亦云的东西, 他认为清者自清, 哪里想就是因为不主动辟谣,才导致谣言越传越盛。谣言越盛,他的同学缘就更差,这次去首都表演,带上‘拖油瓶’的特殊待遇,不可避免的让一些同学红了眼,对祝微微的‘委屈’,选择默不作声。也有因为铃家有钱,拿钱换硬币砸的嚣张姿态让他们好感败坏,选择默不作声,不管是哪种,作为高等学府中的精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陈述事实。
眼见着铃兰被冤枉,看不下去的铃灿反驳,“分明是你先把我妹妹骂哭,然后还主动挑衅的,做人不要太过分!”
铃灿就是这样,修养极好,就算被诬陷,被逼狠了,也只会憋出一句‘不要太过分’!
这样的人,那些恶人怎么会怕呢?他们只会更嚣张的爬到铃灿头上。
老师见铃灿反驳,就问事情原委,铃灿将正确的事情说了,立刻引来祝微微身旁同学的反驳。
能跟祝微微坐在一起的,肯定不是生人,她粗着嗓子大喝道,“老师!刚才我戴着耳机没听到前半段,但后半段闹开的时候我听清了,我亲耳听到铃灿的妹妹说要去银行换很多的一毛钱,用钱砸死祝微微。”
铃灿这会儿才觉得学校里的魑魅魍魉小鬼数不胜数,“那是因为祝微微说要打死我妹妹,我妹才说。”
“看!老师!他承认了!”
“我没有!是祝微微先说要打死我妹的。”
“那你妹还是说了呀。有钱真的了不起,可以为所欲为,扭曲事实。”
……
一听这个话,老师顿时觉得事情不好办了,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要是维护铃家兄妹,肯定会被这群学生在背后嚼舌根子,毁坏他公平公正的形象;可如果维护自己带出来的可怜可爱学生呢……
咦。
好像也没关系啊。
铃灿这个孩子让人放心的很,平时话不多说,就连对他父母也不会多说学校里的事情。若是真说了,他也可以搪塞过去。
铃灿不是他的学生,老师的心自然是偏向祝微微那边的。他语重心长道,“这件事情我都知道了。祝微微、铃灿,你们两跟我过来一下。”
让他们过去,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到时候给两兄妹座位一调,这一路就清静了。
老师安排的很好,但他似乎忘记了有铃兰这个不稳定因素存在。
铃兰好歹身经百战,魑魅魍魉见过不少,一看老师松懈下来的表情,和同学们的眉飞色舞,就知道他将做什么。
铃灿没想那么多,嘱咐铃兰好好呆在这里时,铃兰先一步挡在面前,娇俏的公主裙此刻身长一米八。
“这位老师,不管是民事纠纷还是刑事纠纷,警察都不可能只找当事人口头说两句就判定案件的。”
见老师表情不耐坚持己见时,铃兰又道,“难道将我和哥哥调开这个车厢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纠纷这种事情不能冷处理,谁对谁错,当即解决才行,不然,等到了首都,难道老师你不怕我们打起来吗?”
“打什么啊,你这孩子!”计划被戳穿,他只能另想其他,首当其冲的是安抚铃灿这个看起来不好糊弄的妹妹,“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时,一直关注事情发展的座前首的大妈也发话了,“我是不清楚你们这群孩子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但我也听见了,是刚才哭的女孩子说要弄死小裙子,小裙子才说要用钱砸的。老师呀!小裙子说的没有错,这种事情不能冷静处理,等当面把疙瘩解开才行。都是好孩子,相信没有解不开的误会。”
老师也想解决,可这种场合下,他怎么处理?
他是胡乱听信没有关系的路人?还是相信自己的学生呢?
老师此刻的心也是偏向自己学生的。
“这里谁刚才又拍下视频呢?”
话问出口,一些玩着手机的同学把手机给收了起来。
铃兰顺势说,“这是动车车厢,动车车厢都被安装了摄像头,想看清是谁的错,直接找列车长掉录像不就行。不需要问手机。”
老师一听也对,“你们现在座位里坐着,老师我去看录像。”
祝微微没想到铃兰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说调录像就调录像!她抬头,这才发现车厢角落被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她没想到之前被绊了一下就委屈跑出去大哭的人,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鬼上身?祝微微无暇去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祈祷,祈祷摄像机拍摄的不清晰,照不出她刚才的样子。
“让让,我去厕所。”老师刚出去,祝微微就感觉度日如年,她从里位走出,紧张的想去厕所。
“哟,这是准备找个地洞藏起来吗?”
祝微微怒极,“我要上厕所,难道我现在连上厕所都不能上?”
“当然可以。”铃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似在看一条窝在泥水里出不来的臭虫。
“之后最好洗干净手,我和哥哥等着你的道歉。”
祝微微身体微僵,落荒而逃。
身后嗡嗡响起,好似全在说她的坏话,祝微微把门重重一甩,将那些恼人的话避之门外。
烦人的人一离开,铃兰就让铃灿收拾东西。她突然生出一股庆幸,庆幸这些人跟哥哥不熟,不然待会儿末日来临,她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等收拾好之后,老师也回来了,见祝微微没在,面色凝重的先一步开口,“铃灿啊,对不起,是老师误会你了。这件小事情希望你别放在心上,等到了首都,一切以为学校争光为重。”
说完鼓舞人心的话后,老师掉头就走。
铃兰……
tf?
觉得学生省事,难道连道歉都免了?
“一般的老师,在要求学生为学校争光前,总会给予最起码的尊重!祝微微之前要我道歉,现在我同样需要她的道歉,补充一句,她好像去厕所很久了,难道不是去厕所,是去别的地方躲起来了?”
老师面色微沉,让几个同学去找,找来祝微微后,盯着她说对不起。
祝微微面色不好,但还是说了,说完之后,铃兰扬着笑同铃灿道,“哥哥,走,我们离开这个糟心地。”
学生?
老师!
“铃灿同学,你们要去哪里?”对不起都说了,他现在要走是个什么道理?老师对铃灿同学的印象大打折扣,感觉他有些小肚鸡肠了。
铃灿的脸上扬着笑,“老师,不需要你帮忙调座位,我自己就能找列车员解决。各位同学,我最后说一句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讨厌我。但我确信,我在校期间没有给学校和同学带去一点点麻烦,我的这次资格,是我通过正常竞争赢回来的。对!我们家是有钱,图书馆是我父母捐的,但这不是你们攻击我的理由。你们白天开开心心的去我家图书馆看书,回到宿舍又去诋毁我,有意思吗?我真的不想十年后回想,回想起你们这群同学时,都认定是两面三刀的角色。对了,兰兰的车票费住宿费等一切费用都是另算的,没花学校一毛钱,还有因为兰兰的加入,我父母专门又投了一笔钱,升级了各位在首都的待遇,不用客气。”
两人潇洒离开,没留下一片云彩。
老师终于觉得愧疚想补偿时,人已经离开。
隔了好几个车厢后,他们才选中一个连座,铃灿绷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稳重的面孔透露出愉悦。
“兰兰,你刚才太帅气了。”他想保护妹妹来着,结果却被妹妹保护。
“哥哥你最后的一段话才帅气呢!”
铃灿休息了一会儿,就被铃兰打发去买东西了。她站起来在车厢中寻找趁手武器时,被一个声音叫住。
“铃兰?”
她循声而去,看到叫她的是一个清秀姑娘,姑娘身边坐着一个精致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穿着旗袍,气质温婉,含笑看过来。
“你认识我?”
完全陌生的面孔,笑起来的弧度却异常熟悉,姑娘嘴角的笑扩散的更大了,“咦?不认识我啦?哈哈哈,忘记了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吃火锅呢,我是吃高汤火锅的那个!”
铃兰一下子认出来了。
是九朵!
九朵是个明艳的姑娘,长发大红唇,总是说着就算末日来临,也不能失掉形象,没想到她真实的样子是个清秀的大眼姑娘,穿着衬衫背带裤,跟身旁的旗袍女士完全不搭。
不知道矛见到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好巧呀,我们又在同一趟车上了。”她亲昵的抱着邻座妇女的胳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九芊芊女士,我最最亲爱的母上大人。”
“九妈妈你好,我是铃兰。”
九女士笑容洋溢,“我早就听说啦,一上车朵朵就跟我说,是个漂亮的好姑娘。”
“还有……”九朵指着对面穿着老式西装的绅士说,“这是赵宏院长,是西贡市爱心福利院的院长。”
“赵院长好。”
铃兰转向边上坐着的赵院长,赵院长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花白的头发即便是帽子都遮不住,但他的精神很好,笑呵呵的说了好几个好字。
只是他的西装非常破旧,衣袖和裤管处是补了又补的。
“现在应该算是我爷爷了。”九朵笑的娇羞,引来院长和九女士的调侃。
爷爷?
刚认的亲戚?
九朵粗粗一扫铃兰的公主裙,豪放的吹了个口哨,“哇,原来你穿裙子那么好看呀,如果我是男生我一定要勾走你!貌美如花的小妞!”
铃兰……
“出来一下。”
副本还有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就要开启,而她却还腻在座位上,不想通关了吗?
拉着九朵来到车厢隔间,铃兰问她,“不做准备?”
九朵打着哈哈,恰逢这会儿门被打开,矛手里头拿着可当做武器的长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