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纯似乎认为辛小真听到了他讲电话, 颜面尽失, 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辛小真连忙追上去,奈何赵纯腿长,步子迈得很大,辛小真跑到门前,他已经重重关上门按下了电梯。
“赵纯!”她喊了一声,他听见了,可是没有理会, 结果电梯一到,他刚一进去, 就被自己的模样给惊到了!
电梯门关上。
几秒钟后,他打开电梯门, 黑着一张脸看着电梯门外站着的辛小真。
“看我出丑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行了, 出来,别闹脾气,都半夜三点了,先睡觉吧。”辛小真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赵纯纹丝不动:“你偷听我讲电话!”
“我不是故意的, 你声音太大, 我被吵醒了, 我就听见了两句而已。好了好了,快从电梯里出来,乖。”
赵纯:“……”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起, 赵纯没有换衣服,用毯子裹着自己,目光无焦距地望着虚空某个点。
辛小真特意只开了一盏小灯,柔和的灯光能让人心灵平静。
“我爸妈离婚的时候,他们打了一个赌,我妈说她一定能把我教好,把我教成完美的继承人。”
辛小真没出声,她心想这也太过分了,夫妻间的矛盾,居然拿孩子来打赌!
赵纯下巴压在抱枕上,长睫毛垂下:“我不想成为他们商业联姻的牺牲品,所以我故意不学好,可是我妈为了保住颜面,让我撒谎……”
辛小真对这句话存疑。
赵纯是“故意不学好”,还是智商不够,这是个问题。
只是她想不到,大嫂江珊居然会教小孩子在亲人面前撒那种弥天大谎!
辛小真完全说不出话来了,看见赵纯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我活够了,我恨他们。”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侄子的心理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她不知道要怎么去开导,想了想说:“你现在也成年了,有没有想过独立起来这样就可以不受摆布了,你不能为了刺激你妈妈,让她不高兴,故意考差,故意像流氓一样寻衅滋事……”
“喂,别乱说啊,”赵纯不满地看她一眼,把桌上的巧克力豆盖子打开,“我没有故意寻衅,是那帮人揍了我兄弟,我是讲义气,是去报仇的。”
他“咯嘣”地咬碎一颗巧克力豆,表情有些神奇,忽然低头看了下包装:“哇,这好像是我小时候吃的那个牌子,国内都买不到。”
“我找代购买的。”她乱花钱的毛病根本改不了,总是喜欢买一些无用的东西,以前买了就买了,现在买了钱一下就少了,但还是控制不住的买买买。
两人聊了很久,赵纯说了句:“现在觉得,你还可以,配得上我小弟了。”
辛小真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赵纯认真道:“左菀也很可怜的,他家里……他很喜欢你,你不能辜负人家。”
“我对他没那个意思。”辛小真不想跟侄子聊这种事情,看见天色蒙蒙亮了,说,“六点了,睡觉吧。”
约莫是因为熬夜,辛小真一觉睡得很沉,为了防止赵纯跑路,她还把车钥匙藏了起来。
然而她没想到,她一觉睡醒,赵纯就不见了。
沙发上,自己的睡裙折得整整齐齐。
辛小真在桌上找到他贴的一张便利签,内容是:我走了。
这句“我走了”是什么意思,辛小真不敢深想,她脑袋一下“嗡”地炸了!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忽然想起什么,从沙发底下找到了昨晚被赵纯摔碎的手机,手机虽然屏幕碎裂,但还能使用,有一些余电。
然而他的密码是什么,辛小真始终破解不了。
她急了,把赵纯手机的电话卡抽出,插在自己的手机上,却没想到他的电话卡也有锁!
要输入密码才能使用。
她急得完全冷静不下来,下楼问门卫,门卫说:“好像是八点吧,我看见他出去的。”
她直接打车去了大嫂家的酒店,问前台:“我想见你们江总,江珊!我有十万火急的事!”
前台似乎没有权限接触到江珊那个层次的人:“我们经理在这里……”
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更是冷漠:“如果要见江总,请联系她的秘书进行预约。”
“我说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她语气严厉。
“这位小姐,再重要的事,也不能少了流程是不是没有流程,就没了规矩,规矩就是这样的,总不能为了您破例吧……”
辛小真已经听不下去了,她没接触过这种打官腔的人,心里气愤不已,奈何涵养所致,导致她都不会用脏话骂人,只能冷冷丢下一句:“你的经理干到头了!”
那女经理嘲讽地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请您立刻离开,如果没有地方去,我们大堂有免费茶水供应。”
辛小真大步走出酒店,这时,一辆黑色的车从酒店前的喷泉花园路过,看起来和霍逍那天去恒德拍卖行的时候的那辆车是一样的,她急病乱投医,忙走过去,然而下车的却是完全不认识的人——
她才看见,虽然车型一样,但车牌号却完全不同。
“冷静……冷静,他不会干傻事的。”辛小真深吸几口气,拿出手机,找到了霍逍的号码。
霍逍没有给过她号码,这个电话号码还是在珠宝盒里找到的,辛小真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才特意存了下来。</p>
现在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