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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沈总,你这位秘书倒是长着一对火眼金睛啊”顾渊意有所指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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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沈富思的散财童子版肖像漫画后,顾渊终于明白沈富思先前怒从何来。此画不乏调笑嘲讽之意,更重要的是它出自一位从来惟己命是从的小员工之手。威严被挑衅,痛脚被揭露,不恼羞成怒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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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杜若竟能精准抓住沈富思的特点,无论外貌还是秉性,都刻画得入木三分。这几年大家私下里谈论沈富思,谁不说他攥不住手里的钱,漫天撒财。想到这,顾渊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眼坐在沈富思身后的杜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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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这会儿极其老实,她脊背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睁着一双大眼,望着虚无的一点发呆,脑海中却在轮番上演自己的各种悲惨下场。冷不丁听见顾渊的话,肩膀一颤,小脸向下垮了几分,呜顾渊能不能不要给她火上浇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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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杜若明显的表情变化,顾渊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像是戏弄兔子得逞的老虎,不急着吞吃入腹,反而不紧不慢地舔着自己危险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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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富思被顾渊挤兑得脸都快绿了,转念想到记录本上的其他内容,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顾总就随意看看,别当真,权当图个开心。”心中却在呵呵冷笑,看吧,看吧,我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开心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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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当然看得出沈富思的别有深意,但他并不在乎,到了他这个高度,能让他在乎的事,已经变得非常之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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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他对记录本前面的内容更感兴趣。从沈富思的反应来看,似乎前面的内容更让他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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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噙着玩味的笑,意态懒散地向前翻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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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顾渊忍不住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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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页画着两条蛇,一黑一白,盘踞在会议桌上口吐长信,长信上还各卷着一支香烟。烟明显是用钞票卷成的,两条蛇的身下还有成堆这样的香烟。这幅画和上一幅画存在着连续性,上一幅画中那些飞走的钞票全都变成这两条蛇口中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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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蛇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暗自揣摩对方。

黑蛇斜瞄着白蛇心道,去年小白忽悠了沈总那么多钱,今年不能再让他得逞。

白蛇则想,今年小黑换了新车,看来忽悠大法又有所精进。

再看两条蛇的蛇脸,分明是沈富思下首处相邻而坐的两位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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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的旁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象”就是沈富思,被杜若分别画进黑白二蛇的腹中,因而两条蛇的身形就像那两位高管一样,大腹便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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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不由对沈富思投去同情的目光,沈富思不自在地侧头避过顾渊的眼睛。他才不要这厮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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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又翻了几页,几乎每幅画都饱含丰富的信息量。这些画虽然画得都是沈富思一方人在会议中的表现,但几乎他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这些秘密都与沈富思及沈富思的公司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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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有秘密的人,都被杜若画得极为丑陋。并不是说他们本身长相丑陋,而是杜若在画的时候刻意放大了他们五官和体态中最丑、最有特点的部分,再配以肮脏复杂的内心,真真是丑态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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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也彻底明白沈富思为什么非要对他藏着掖着这些画,因为作为一个上位者却被下面的人这般糊弄,实在丢脸极了,也窝囊极了,更甚至是无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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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中也有几幅没有额外信息的画,比如画着此次t宣讲人佟舒颜的那幅画。杜若没有任何丑化夸张的笔触,反而增添了许多萌系元素,将佟舒颜画成一个大萌眼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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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一页一页向前翻着,越翻越觉得疑惑。眼前的这些肖像漫画,画得太专业了,一点都不像业余涂鸦之作。顾渊不由眯起眼,杜若会画画,他怎么不知道转而想到那只有两个月的短暂相处,又暂时将这点疑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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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渊翻到某一页时,额角跳了跳,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阴沉下来,整张脸似乎还有着微微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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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顾渊看到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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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富思虽然被画成散财童子,但正正经经还是个人。沈富思的两名高管虽然被画成蛇,但有其特殊用意。可他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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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上面赫然画着一个三头身怪物,左边一头是皮笑肉不笑的虎头,右边一头是冷酷高傲的财神脸,中间一头则是他自己的盛世美颜,呵他该感谢杜若没将他这张脸丑化,反而还美化了几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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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他匪夷所思的是,他的面前竟还供着一个香案。案上除了插着香的香炉,还有三盘供品,其中一盘供品竟是个头顶被标注着“女主”字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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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三头怪身前,还跪着一个小人儿。小人儿跪在他脚下,高举三炷高香,即将伏身拜倒。旁白即是小人儿的内心独白若我无福消受,要你这盛世美颜有何用人已还你,香已供过,告辞告辞,还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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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顾渊的气场太过强大。先前,顾渊漫不经心看前面的画时,会议室中的空间还很畅通。现在顾渊的情绪明显和之前不一样,面色已经十分阴沉,偏偏还要勾着一丝笑,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瞬间席卷整间会议室,就连空调中吹出来的风都更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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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一直僵硬地坐在沈富思的身后不敢动弹,在窥见顾渊明显的表情变化后,不由开始悄悄倾斜身体,意图借沈富思遮挡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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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那点小动作,怎么逃得过顾渊的眼睛。他用目光锁住她,就像猛兽锁住自己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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