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村修造这次回国是要帮父亲办理手续。他们之后都可能要定居美国。
“嘛,那边倒也不错。”
我和虹村修造勾肩搭背的走在去海常的路上,一路上他这两年的经历最后变成了最后这一句叹息,听的挺难受的。
打篮球是我从小的兴趣。这项运动对我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也许是因为我的天分太高,同龄人之中很少有跟得上我脚步的人。
再加上后来我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篮球就半推半就的被我放下了一半——
于是我就从一个初中生成为了社畜。
——每天颠三倒四,为了取材四处奔波劳累顺便尝尝各地的美食——去秋叶原打打游戏,看看充满青春的网球比赛之类的。
什么?你说这是死宅的生活?
不,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这明明是神圣的取材!必经之路!
我超级理直气壮。
之后,虽然成绩还是名列前茅,但老师通知我,我必须加入一个社团才能拯救我糟糕的出勤率。老师那时候扶了扶眼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推荐了篮球部。
我想想,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进去的人大部分会进入三军,这是运动量最少的一个部分。三军和一军之间还有个运动量相对平均的二军……’
我被这句话中的‘三军’征服了。
于是我满怀欣喜,天真的走进了篮球部的大门。
当天晚上我就没出来。
我好恨。
即使现在我旁边走着我的好友虹村修造,但我还是想暗地里戳那位老师的小人——
毕竟诸君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的一副样子,那我就从头说起好了。
当天我就被三军松松散散的纪律征服了。
能摸鱼——甚至还能把电脑带过来——而且只需要完成基本的运动——吃零食也完全没问题——!!
这是天堂吗?!!!
事实证明即使是天堂,我也会在天堂里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我后来知道,当时篮球部三军做出的行为都是装出来骗我上钩的。
同学们你们就应该去每人捧一座奥斯卡小金人回来啊?!
我愣是没发现不对。
前三天还好。在我的入部申请正式批准下来后,我随便翻了翻那份表。
我怀疑是我眼瞎了。
谁能告诉我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荻原涉同学,加入一军批准’还有后面常常一溜跟着的校领导的签名——是怎么回事?!
这不会是上面不明组织的卖身契吧?……总、总之先报警……
我坐在座位上战战兢兢。
然后虹村修造就出现了。彼时我们还不是朋友,这位被倾注了厚望的同级生长腿一迈,进了我的班揪着我就把我拽了出去。
事后,听说我就像是小媳妇一样——不不不呸呸呸,男子汉怎么能这么说——
总之我被绑到了篮球部。
然后加入了一军。
反抗无效。
……后来,我见到了传说中的白金监督——
这不是那个哄骗我进入篮球部三军的老师吗?!
白金监督对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自此,即使我熬夜码字到再晚,再浪的出去取材,都会被虹村修造精准的拽进篮球部的大门。
找不到我的人?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第二天我不但要补上前一天的训练,而且还要在白金监督和善的眼神中和虹村修造那家伙one or one。
……我只能乖乖的照做。
顺便一提,我不反抗的原因是我的监护权暂时还不在我手上——而且强制退部,别的人不说,想我这种本来出勤率就低的吓人的特殊学生会被学校勒令退学。
和虹村修造的感情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变深的。
和他一起走的路似乎格外的短——不管是国中时候我们一起回家也好,去篮球部也好。
还是现在去海常的路。
真的特别短。
几乎就是几分钟的沉默,标注着海常两个字的学校大门就进入了我的视线。
“喂,修,”我听到我的声音很轻,“不去办事没关系吗?要不以后我们再打篮……”我突然停住了。
回忆杀了太久,我竟一时有些忘记修这次回国之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他还会回来,但那也应该是我们都垂垂老矣的时间吧?那个时候的我们又怎么一起打篮球呢?
虹村修造没说话。
良久,在踏入海常大门的瞬间。我看到了前面在说话的金发少年和穿着黑色队服的一行人。
是诚凛的衣服标识啊。
我恍惚了瞬间。
虹村修造的声音也很轻、但是很坚定的响起。
“别多想。现在的事情怎么看都比那些事重要吧?证件的事情我不急。”
我呼出一口气。
“……嗯。”
调整好心情,我拉着虹村修造就踏进了海常和诚凛之间的那片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