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丘村里,可是三个宗族混居在一起的,若想决定点啥事儿,一个人说了可不算。 老村长这话刚落,那憋了许久的张家族老,就拄着拐杖迈到了场子中央。 此时的张族老青筋直爆,很是气极。 他在这对狗男女的面前站定,将拐杖敲得咚咚作响。 “这样贱淫的男女,就应该依照古法浸上猪笼!!” “这冯氏家的妇人,也真是好没道理!你若是不愿意给张家的守着,只管与我们说罢了!我们可曾拦着你不许改嫁!?” “想着受着我张氏氏族的好处,又不忘了自己私底下痛快!” “这世间哪有这般的好事儿!” “你当初既说了要替张黑子守着,就还是我张家的人,是张家人那就要受我张家的刑罚!” “浸猪笼!” “没旁的选!!” “至于张灯官……” “哼!” 张家族老那凌厉的眼神刷的一下又扫到了这个张氏之耻的身上。 他们老张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颗老鼠屎。 可转念再一想,张老三那一支儿……可就剩了这么一根独苗苗,若真要将张灯官一起沉了塘,等到他下了地底下,可就没脸去见他的兄弟了。 要么,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 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个搅屎棍子给逐出宗族,流放村外,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惩罚。 想到这里,张氏族老立马将脸扭到了身后,与庙内的村长做了一番眼神交流,就故作沉痛状,对着广场的村民们说到“看在张灯官是我那死去的三弟家中唯一的血脉,能轻饶他一次。” “只是他张灯官道德败坏,与族内的寡妇通奸,虽可活得命,却也要逐出张氏宗族,赶出初家村的地界!” “并一生不得踏得村中。” “等将人赶出去后,我会在张氏族内开祠堂,将他的名字从族谱之中划去,在先人的牌位前烧上三炷香,告知祖宗以求先祖的谅解。” 说完这番话,张家族老就掩面而退,回到了场边的村民之中的,那样子有些可怜,让几个平素与他走的近的虽不同姓却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忙不迭的附和了起来。 “对!对于这种事情,咱们决不能姑息。” “这可是关系着我初家村名声的大事。” “这事儿还要做的隐蔽,得派上几个得用的人压着张灯官,远远的流放出去。” “是啊!是啊!” “不若今晚咱们就将其秘密押解了?” 这张灯官是多不受待见啊,一村子的人都想着把他送出去。 见于此,邵满囤嘴角不由的上挑,却让那个听了判决,猛的抬起头来的张灯官……给看了个正着。 是这小子阴的我? 被压到这广场之后,张灯官那发昏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 他将整件事儿给捋了一遍,竟发现这其中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在不停的推动事情的发展。 从一开始的喊人堵门,到后来的全村灭火,直至随后的逃跑围堵,以及最终的全村审判,事件的起因,结束,全都有这个人的参与。 可能吗? 这小子……他只是吃了一点皮肉上的小亏,竟立马开始反击了? 只因一次未遂的抢劫,就要被他坑出村外了? 这他娘的……也太狠了吧! 寻思到这里,张灯官怒气上涌,血冲头顶,俩眼珠子通红,一时未忍,吼叫出声 “邵满囤!你敢阴我!你个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把我赶出村又咋样!别让我找着机会!你若是落在了我的手里,我要将你的皮给扒下来。” 吼得邵满囤瑟缩了一下,朝着村长的身后退了退,眼圈跟着就红了“爷,俺,俺真不知道那人就是张灯官啊……” “若俺知道是他,俺,俺都不敢给张叔报信啊……” “村长爷,俺怕……俺今儿个晌午就差点被张灯官打死,若不是初老爷救了俺,俺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说到这,邵满囤声音都有些哽了。 他半真半假的哭着,对着张灯官喊道“你凭啥要打死俺呢!又不是俺逼着你去钻寡妇门的。” “是谁撺掇着你去寡妇家的,你去找谁啊!” “这黑灯瞎火的,俺哪里知道往冯寡妇家跑的人是谁啊!” “俺还以为,是这村里招了贼呢!” “俺若是不叫人,出了更大的事儿咋办?呜呜呜……俺可冤枉死了……” 这几句哭得让在场的老少爷们心里跟着一酸,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吗。 再说了,邵家的小子说的在理儿啊,大黑天的谁认得你是谁啊。 若是寻仇,也不应该去找那邵家的小子吧。 于是,有那看不过眼又不怕张灯官的人就开了口。 开口的是村中姓初的铁牛,他家里跟镇上的初老爷家还有点远亲。 初铁牛长得又高又大,以往从不曾将张灯官看在眼里。 这不,气不过的他开口吼了回去“你这个人,真算不上个男人!” “这扒寡妇门还是旁人按着你的脑袋做的不成?” “你若寻仇就去找那给你出这主意的人啊!” “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若没那个心思,旁人想坑也坑不到吧? 被初铁牛这么一吼,张灯官还真就想起了一个人。 这人呢,倒霉的时候都希望有人陪着。 张灯官就很没义气的大叫到“对!这事不赖俺!都是王栓子撺掇的!” 得嘞! 因这一句话…… 在张灯官家的热炕上睡得无知无觉的王栓子,就被人从被窝里扒拉了出来。 连拖带拽的给拉到了广场。 看着乌泱泱的人头,王栓子懵了。 只瞧见了自己的大哥在场中央,王栓子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大声的呼救“大哥,救命啊,这些人都疯了!” “他们,他们凭啥抓俺们啊?” 可是等到王栓子被压到张灯官身边的时候,他才发现,一旁大哥……境遇竟比他更惨。 他只是被捆住了手腕,而他的大哥,则被捆的如同一头待宰的猪。 王栓子察觉到其中的不妙。 可他还没弄明白,自己犯了啥错呢,急于脱身的张灯官,就将所有的锅扣在了他身旁的这对男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