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 沈拂小心移动, 防止自己中了陷阱。
确定没有任何多余的脚印后,原路返回,一进门光头急忙问:“有没有发现?”
沈拂摇头。
其实他们更希望突然窜出个怪物, 战斗比等待的滋味好熬。
自打戚翊伯有了睡兄弟的言论,光头就无法坦然和他坐在一起, 虽然有自知之明, 对方就算路上随便找个人睡,都未必会看上自己, 但为了保险起见,早早找了个理由先选了一间房, 特意关上门。
沈拂:“你睡哪?”
戚翊伯扫了眼紧闭的房门,答案尽显。
沈拂吹灭蜡烛,两人同进一屋。
床很大,容下两个人还绰绰有余,被子落了指甲盖高度的灰尘,白天就被光头清理扔到角落。好在从前被子是摊开铺的, 底下的床褥还算干净。
不多时光头踮着脚来到房间外, 敲了敲门:“轮流守夜?”
在这种地方,全部睡着等于找死。
沈拂声音很轻,和夜色十分搭配:“你去睡吧,我和他交替来。”
光头感动离开,有一种被当做儿童关爱的错觉,脑海中想起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夏日里, 爸爸妈妈拿着扇子帮他驱赶蚊子,让自己先睡的慈爱。
无意识将沈拂和戚翊伯的面孔代入,光头吓得一身冷汗,再不敢多想,回屋倒头就睡。
沈拂对他可不是爱护,而是不放心。
腐蚀异能很适合战斗,但殷寻的感官并不发达,生怕有东西近在咫尺,人还毫无所察。
沈拂负责守上半夜。
戚翊伯躺下后便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几乎都听不见呼吸,沈拂忍不住评价:“睡得如木乃伊一般安稳。”
戚翊伯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和外边的夜幕一样幽深:“习惯了。”
过去几秒,沈拂反应过来他是回答自己方才的评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拂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一动不动。窗外一个黑影闪过,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紧蹙,朝前挪了几寸,竖起耳朵倾听。
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快速跑过的声音,动静很大。
沈拂转过头,发现戚翊伯已经醒了,如果方才那双眼睛像天空,此刻就是海底,更加冰冷黑暗。
“不仅仅是在奔跑,”沈拂仔细辩听,偶尔能听见撞到东西的动静:“像是在逃命。”
木屋不隔音,光头打呼噜的声音清晰传来,沈拂很庆幸没有让他守夜。
这场追逐以野兽痛苦的呜咽结束,呼噜声戛然而止,显然光头也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