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要先照顾在墙角哼哼唧唧的小怪物,禹周和自然不会放任它在那里躺尸。
虽然董必应说它是龙,但他心里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所以还是用小怪物来称呼。
重新用火柴点燃油灯,禹周和翻箱倒柜找到一块废布,颜色是红配绿,还算干净。他把布撕成长条,趁小怪物虚弱无力,麻利绑住它的嘴。
这下就不怕它发飙咬人了。
小怪物睁着大眼睛,甩了甩头,发现没法把缠在嘴上的布甩开,一脸懵逼。它还想嚎,却很难张嘴,只能在喉头发出一两声细音,眼泪扑簌簌的。
怎么还是个哭包?
禹周和顿了顿,继续拿布裹上小怪物的两个前爪,一层又一层团吧成球,防止被它抓伤。
做完这一切,他才擦去小怪物的眼泪,边擦边问,“哭什么,难道你还觉得委屈?”
他都没觉得委屈,好好一个猪倌变成护蛋使者不说,还莫名其妙被眼前这小怪物攻击,怎么攻击人的反倒先委屈上了?
当然,禹周和只是随口说说,没指望它能听懂。
但等他说完这句,小怪物竟然真的没再流泪,只是歪歪头,打了个嗝。
这动作放在小猫小狗身上是卖萌,放在浑身黑麟的幼龙身上那是卖丑。
但好歹安静了下来,耳边不再萦绕恼人的连环叫。禹周和露出和善的微笑,“嗯,你乖一点,我等会动手也轻一点。”
他选修过几门动物医学的课程,几乎都是满绩通过,课上也讲过动物骨折该怎么处理,但实操和理论差别大,也没有条件拍片,只能纯粹靠手摸来确定情况。
小怪物见他伸手,原本老老实实搭在身前的尾巴“嗖”一声弹起,在他手腕上缠了一圈,越收越紧。
但意外的,并不怎么疼。
禹周和看着它。
它也看着禹周和,瞳孔里倒映出他半蹲的样子。
跟动物对视的时候,人类很容易产生一种被关注的错觉,以为对方通人性。一时之间,禹周和似乎也被小怪物执拗而专注的目光所迷惑——
直到它又哗啦啦流下口水。
可能真是饿久了,绑着布也不安生。
禹周和轻飘飘收回视线,也不管那条细长的尾巴了,反正被缠的是左手,不碍事,直接用右手从上到下摸了摸小怪物的左后肢。
小怪物艰难地伸出爪子,似乎是觉得裹上花布很奇怪,晃了晃,跟在晃两根棒棒糖一样。
禹周和碰在它背上,“别动。”
他来回摸了几遍,似乎是腓骨错位,现在也没有石膏,只能用树枝和废布缠一缠、绑一绑,做个简单的保持器。
正骨有疼痛感,就算动作再快,小怪物还是抽搐了一下,锋利的前爪瞬间把裹布戳穿。
禹周和往后,但没来得及,指尖被戳破,冒了几滴血出来。
也许是被血液的味道刺激了,小怪物明显兴奋起来,不顾刚刚才被复位的后肢,扬长了脖子贴近禹周和。
嘴上绑着的布条松动,再次露出一口尖牙。
禹周和吓了一跳,匆忙把手伸回,却忘了手腕被尾巴缠着,摆脱不了,只能眼睁睁看小怪物张着嘴凑过来——
用脸颊的鳞片在他手边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