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柔:“……”
其余众人:“……”
话题终于不可避免地重新回到卿念和舒琅的感情问题上。卿念反正没脸没皮了,一脸破罐子破摔的,吃一句答一句,没几分钟就把两人的事儿全抖了个干净,差点把纹身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好在舒琅偷偷在桌子底下顶了顶她的小腿,才打了个急转弯——
“就她肚子上那个……蚊子包!我看了觉得特别可爱,于是跑到楼下花园里站了半小时,也咬了个一模一样的!”
卿念连说带比划,说完一边给自己的机智偷偷点了个赞,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家对她投来的关爱小智障的眼神。
季婉不想说话地给卿念夹了一块鱼肉,暗示她多吃蛋白质补补脑。
舒琅默默放下筷子,面朝所有人,“对不起。”
大家也一同沉默,一方面承受不住她这句郑重的道歉,也一时说不出谅解的话。
季小柔敛了神色,“你们俩欠大家一个解释。”
舒琅点点头,牵起卿念的手,“我第一眼看见卿念就喜欢她。那时我才十三岁,甚至还没有上中学,哪里知道爱情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和别人好像不一样,但我没有办法改变,也没有办法和其他女生交流早恋趣事。很长一段时间我很痛苦,放了寒暑假就去学习打工……我不敢跑来见她。”
舒琅顿了顿,嘴角勾起一点淡薄的弧度,“我以为自己有病,悄悄看过医生,有的医生叫我吃药,有的医生说我没病,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医生开什么药我就吃什么,但是结果好像病得更重了。”
卿念握紧了她的手,气的脸颊发红:“什么破医生啊,他才应该去吃药呢!”想了想又紧张得不得了,“你怎么这么笨!庸医的话也听,万一碰见杨永信你也乖乖被电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女朋友差点成为磁暴步兵。
舒琅终于有了几分真实的笑意,“我也没有听很久。反正没有人问我这些事,也不会影响到别人,我把它看开以后,日子好过很多。尤其到了高三,大家都在纠结应该考哪所大学的时候,我觉得很踏实,因为离我达成目标的距离只是时间问题了。”
舒汉年和宁忆慈就坐在舒琅的旁边,表情看不出喜悲。他们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自己在对子女教育上巨大的缺失,他们只看见舒琅优秀的耀眼,以为这份成绩是天赐,以为自己的孩子生来就没有懵懂,直接迈入成熟。若不是今天,他们根本无从得知那些过往。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还在上中学,以为自己有病偷偷去找医生。那些该死的医生到底给她开了什么药啊
宁忆慈眼前浮现出和舒汉年离婚那天,她离开时舒琅扒着民政局门口栏杆巴巴地叫她“妈妈”的模样。又瘦又小,比同龄的孩子要单薄一圈。画面飞速往后推,她甚至无从得知舒琅高中时的具况,只能凭想象描绘出一幅模糊的单薄残影,抓着一大把来历不明的药胡乱就着水喝下去。
十几岁的小女孩,身边谁也没有,随手抓着一个江湖郎中当救命稻草。
舒汉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舒琅没有像平时一样上来把人亲得五迷三道然后说我爱你,可卿念却觉得鼻子发酸,眼睛也开始跟着红。她一抽一抽地喘气,拼命眨眼才能将人看清,胸膛起起伏伏地,却好像所有的话都不合时宜,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怎么就知道学习啊,放暑假都不来找我玩。”
舒琅的手覆在卿念的眼睛上,“我一开始告诉自己,只要经常可以看见卿念,和她说说话就好,绝对不能对卿念开口表白,如果她有了喜欢的人,那么我要送上祝福……可是任何人都不是机器,输入一个指令就能一丝不苟地遵照执行。总之,如果说有错,那么责任都在我。”
这个时候大家最听不得的就是舒琅的道歉。季小柔悄悄揪了自己手背一下,解释什么解释多大点孩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容易么季小柔啊季小柔,你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欺负人孩子
季婉站起来给她们俩盛汤:“什么责任不责任的!讲明白了不就行了,喝汤喝汤。”
季迩华坐在首座听了一大兜子,终于发话,他对着舒琅:“你这孩子是该说说。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头不说,药是能随便乱吃的么所幸是没弄出什么毛病来,不然你让大家可怎么办”
接下来的话题的转变自然而然地过渡到了有关青少年心理咨询工作现况身上,说两句就顺带问上一两句舒琅,一顿饭下来基本连她高中那会儿每天中午吃饭配什么小菜都问遍了。最后不由分说地将舒琅和卿念两人扣在家里住上几天,打了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给舒琅做一个全身检查。“有些问题看是看不出来的,管他到底有没有,检查一遍我们才能放心。”
卿念趴在床上喝酸奶,她已经洗完澡了,舒琅站在床边给她吹头发。
“今天的酸奶没有你的份。”吹完头发,舒琅坐上床,卿念迅速把酸奶喝完放在床头柜,一边擦嘴一边说,“可不是不给你喝哦,今晚到明天早上九点你都要保持空腹。”
“嗯,我不馋。”舒琅架上眼镜打开一本书,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卿念难得的没有和她口头掐架,仍然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舒琅被她看得起了一手鸡皮疙瘩,无奈伸手过去把她拽到自己身边的枕头上,“好了,我真的没事。”
“你又不是医生,你又不是机器人,你又不是唐僧肉,你又不是蜘蛛精……”
越说越离谱。舒琅好笑地打断她:“我吃的都是维生素和消炎药。”
她把书倒扣在膝盖,“确实给我开了挺多药,乱七八糟的很多都不认识。我当时确实是想要治病的,但是更担心万一对什么成分中毒了没有人给我叫救护车,所以只吃了一点我认识的消炎药和维生素补充剂。后来换了一个医生,她告诉我我没有任何问题,之前开的那些药都是镇静催眠的,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坏处更没什么用处。”
卿念终于放了心,拍着胸口,“幸好幸好,没什么用处就别吃了啊,是药三分毒,那些说你有病的医生还是坏!”
等等。
那刚才在餐桌上舒琅信誓旦旦一脸真诚的说什么了来着
医生开了什么药我就吃了什么。
只要经常可以看见卿念,和她说说话就好。
如果她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送上祝福。
才怪。
卿念内心呵呵,上次配合公司炒个绯闻都被整的几天下不了地,她想了想自己要是和别人谈恋爱了,那岂不是直接扑街火葬场。
说得倒是很好听嘛!卿念回头怒瞪舒琅,猛地又反应过来,“你你你,你这岂不是暗示是我向你表白,我主动追你,你才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咯”
舒琅扶扶眼睛,一脸无辜:“你不是一直主张那天是你主动的么”
卿念无言以对。“……靠。”
“一次。”舒琅警告地看她一眼。
卿念苦着脸凑过去:“靠也算脏话啊”
“两次。”舒琅在她嘴上轻啜一口,随后毫不留情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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