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哭得那样隐忍可怜,她却从中获得一种暴虐的快乐。舒琅心想,她大概是一只禽兽。
做禽兽真快乐。
她趴下去,双手几乎是箍在卿念的腰上,把人紧紧圈在怀里,卿念一窒,感觉到呼吸困难,委屈憋在心里散不开,又听见舒琅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好可爱,你哭的样子好可爱,让人好想欺负。”
“”卿念顿时止住了眼泪,大气不敢出地侧头,在泪眼朦胧之中看见舒琅放大了无数倍的脸。然后她被压在沙发上,从头到脚无法动弹,迎接一波铺天盖地的吻。
“头发,头发扎到我了啊……”卿念涨红着脸,拼命去拍舒琅的背,憋得几乎想要翻白眼,她的嘴都快失去知觉,连眼泪都要不受控制地又流下来。
“不准哭。”舒琅第一次以这种命令的口吻和她说话,发出的却是这样的指令。“再哭把你亲得更惨。”
卿念脖子依旧拧着,半天转不过来,估计是僵掉了。她索性保持着当下乱七八糟的姿势,斜了舒琅一眼,“我说,”
“嗯”
卿念喘了口气,“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不知道,不过好像是快了。”
“肯定是来了。”卿念满肚子的委屈都憋成了火气,忍不住酸她,“疯子。”
“哧……”舒琅在她腰上不轻不重捏了一把,脑袋埋在她的肩颈,闷闷地笑出声。
卿念的脖颈如有电麻,在狭窄的空间里挤出一身汗,整个人软成一根过了水的面条,绵软而无力地,“赶紧给我爬开,死小孩。”
卿念很久都没有这样叫过舒琅,那已经是很多年前,卿念趁家里没人,偷偷带舒琅去她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完,她买了好多,肚皮塞得鼓鼓的,可嘴巴眼睛还是馋,于是打包了一大袋回去,两个人躲在房间里分着吃。吃完以后卿念把窗户空调换气全部打开,梳妆台上的香水对着人对着地板全喷了一道,左稳稳右嗅嗅,房间那叫一个香喷喷,终于浑身一松,捧着肚子安心等家长回来。
然而最后还是被发现了。卿念坐在医院里一脸懵逼地陪着舒琅打点滴,她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一根冰淇淋就能让舒琅上吐下泻。“孩子从小食量少,摄入营养结构单一,突然这么多重油重盐冷热交替地下去,搁谁受得了。单子开了,打两瓶点滴,回去好好调理半个月再吃辛辣的。”卿念满脑子想的都是医生说的话,对上病床上舒琅苍白的脸,卿念难掩震惊,她是怎么吃下那么多的三盒小龙虾,两盒最辣的都进了舒琅的肚子。
“因为是念念分享给我的啊,”舒琅摇着她的手指,“你给我的都要吃完,不可以浪费。”
说着,难过地低下头,“可是我却吃吐了,我身体好差,一根冰淇淋都受不了。”
过分懂事,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舒琅让卿念愧意更甚,舒琅住院那两天,她也住在了医院。这似乎无形之中给了舒琅某种契约性的暗示,她开始越发依赖卿念,连吃饭都要你一口我一口。毕竟是孩子,生玩,当卿念想出去约同学玩一下午,却被舒琅幽幽的眼神和苍白的唇色逼得待在了家里的时候,她感到有些头痛。中午午休,她被沉闷的压迫感逼醒,看见又招呼不打就趴在自己胸口,睡得香甜的舒琅,卿念终于欲哭无泪地呜咽一声,“死小孩。”她从没察觉生病中的舒琅变得这样黏人。
“起开,别黏着我。”卿念锲而不舍地去推舒琅,同时在心里发牢骚这么瘦的人怎么这么有劲,推都推不动,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六年时间让小豆芽变成了小钢筋,不仅如此,泛起浑来也更加不管不顾了,大白天的搞事情,瞧瞧给她嚣张成什么样儿了都。真是要命。
舒琅笑着起身去洗手间,卿念听见里面棉纸撕拉和水龙头放水的声音,紧接着对上从洗手间出来的舒琅的目光,恶声恶气道,“我就说吧!怪不得发疯。”
舒琅在旁边坐下,歪着头看她,“我发疯你不喜欢吗”
卿念答不上来,索性不说话。
“好了好了,图片发过来没有,不发我接着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