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帝师本来十分心疼自己养的花,严夫人插着腰问道“是那些破花重要还是你两个弟子的孩子重要?”
严帝师立马闭了嘴,眼睁睁看着严夫人麻利地铲了花,心疼的心都在滴血。
护国夫人则悄悄把孙子小时候穿的小衣服送给了元安,说把男孩的小衣服挂在屋里,一定能保佑元安生个胖儿子。
元安拿着一看就是刚出生的小娃娃穿的衣服好笑不已,太皇太后却像是宝贝似的把衣服供在元安寝殿里。
对了,太皇太后还给元安寝殿里设了一个佛案,专供送子观音,特意嘱咐元安要每日三柱清香,求菩萨保佑她和孩子都平平安安。
元安哭笑不得,但是太皇太后执意如此,元安只好顺从,每日供上三柱清香时除了让菩萨保佑自己平平安安诞下孩子,还求菩萨保佑远在北疆的庄煜早日得胜归朝。
元安如今是众星捧月,太皇太后和方嬷嬷等人恨不得日日抱着她的肚子,不让她受一丝累,但凡她想吃的,亦或是许院首说什么东西对孕妇有益,那不出一个时辰必定出现在元安手里。
而元安肚子里的孩子也不闹腾,元安能吃能睡,身体没有一点不适,不仅没有过反胃恶心,胃口反而越来越好,各种瓜果点心,补品吃食不离手,如此一来,元安被养的越发细皮嫩手,肚子也越发圆润。
而姚家和姚太后最近也没有什么异动,甚至元安的肚子大到遮掩不住时,姚家和姚太后还送来了一份贺礼。
大舜今年又格外风调雨顺,朝中没有大事,日常事务有三省和严帝师处理,不用元安费神,元安只需安心养胎就行,无聊时又有庆王在她身边嬉笑打闹逗她开心,养胎的日子倒也过得惬意。
唯有一点隐忧在心,便是远在北疆的庄煜,不过北疆时有军报传到大都,皆是喜报,说庄煜到了北疆后数次击败蛮族军队,北伐大军士气大振,若是一直保持着现在的士气,最多再有三个月,大舜的军队便能直捣蛮族巢穴。
元安欣喜不已,掰着手指数着日子,日日盼着庄煜早日得胜归来。
今年八月中秋,因为庄煜不在宫里,元安怀着身孕又不能喝酒吃螃蟹,故而这个八月节宫里没有设宫宴,太皇太后和元安只按例赐下赏赐。
姚夫人在家里看着宫里赐下的赏赐,气得鼻子都歪了,没好气地挥挥手让人把赏赐都收下去。
姚夫人冷笑不已,自打她的女儿嫁给先皇以后,姚家头一次收到的赏赐这么简薄,姚夫人在心里愤愤不平,太皇太后这皇后这是存心羞辱姚家吗?
若是元安知道了姚夫人的想法肯定要大呼冤枉,她和太皇太后给姚家的赏赐已经是一等一的丰厚,绝对配得上姚相的身份,只是姚家早已将内务府私库当成了自己库房,这些年通过姚太后搜刮了不少好处,如今冷不丁让姚家恢复到正常待遇,他们反而受不了了。
元安可不管他们受不受得了,反正姚家和姚太后也不能到她面前来质问,为什么今年给的赏赐这么少不是?
在庄煜回来之前,她只想和姚家井水不犯河水,她现在只想好好把孩子生下来。
时光如梭,很快就到了十月,元安挺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坐在御花园里赏着最后一茬菊花,她正在和春桃讨论,不远处那盆据说举世只要一株的绿菊做出来的菊花糕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薛二姐却一脸慌张来找她,一见到她就扑通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娘娘!陛下出事了!”
元安的心一咯噔,突然觉得心慌的很,她急忙问道“什么叫陛下出事了?你说清楚了!”
薛二姐伏地大哭“刚传来的军报,说陛下上阵杀敌时胸口中了一箭,生死不知。”
元安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耳边都是嗡嗡声,她下意识捧着肚子,脸上一片空白。
小茴忙扶着元安,让元安靠在她身上,春桃则指着薛二姐怒道“二姐!你不会慢慢说吗?娘娘如今有着身孕,吓着娘娘你担得起吗?”
薛二姐忙抬起看向元安,借着眼角的余光看见不远处的花丛微微晃动,一片绛色衣角一闪而过。
薛二姐心里微微一松,借着上前的搀扶元安的动作,伏在脸色苍白的元安耳边小声道“娘娘莫慌,陛下好的很,这里隔墙有耳,咱们回慈恩宫个再说。”
元安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薛二姐,借着小茴的遮挡,顺着薛二姐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花丛有些异样。
元安收回目光,突然抓住薛二姐的胳膊大哭道“你说陛下怎么了?前几日不还是喜报,怎么今日就生死不知了?”
元安一路上都伏在薛二姐身上痛哭,小茴和春桃面面相觑,一狠心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几下,三人的哭声传遍了半个皇宫。
“陛下您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和肚子的孩子,我们可怎么办!”
小茴扶着元安,春桃跟在身后,也哭得震天响。
薛二姐借着擦眼泪掩住微微抽搐的眼角,她算是看明白了,陛下和皇后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