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
居然有人在这破地方吹起了唢呐!
吹的还是《春天在哪里》!
周向晚放下吴凉,道“朝我们这边来了。”
吴凉关了灯,和周向晚一起往窗外边看。
只见秃子李站在最前方,鼓着腮帮子吹着唢呐,身后踉踉跄跄地跟着数十个丧尸,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吹完最后一个音符,放下唢呐,深深地换了一口气。谁知唢呐声一停,身后的丧尸发出一阵嘶吼,又张牙舞爪地朝着秃子李扑来。
秃子李满面红光,胸闷气短,但为了保命,只好继续拼命吹唢呐,身后丧尸又渐渐缓慢平和下来,跟着秃子李慢慢走着。
“声控丧尸?讲究!”周向晚探出头来,挥手招呼了一声,“秃子,你去哪儿?”
秃子李年纪轻轻就承受了不该有的秃头和压力,看见周向晚,感动得泫然欲泣,小胖腿踏地有声,哒哒哒朝着院长办公室跑来。
秃子李前脚刚踏入办公室,周向晚后脚就关了门,遗憾的是,这门没有锁,吴凉将行军床搬来抵在门上,身后传来丧尸们长指甲抓门的声音,令人心生不适。
秃子李抵着门,终于可以放下唢呐,快速摇头,咕噜咕噜地抖着腮帮子,“窒息!窒息!我的眼珠子都要吹得弹出去了,吴总,替我吹一会儿吧,我要断气了!”
周向晚道“不行,上面都是你的口水,不吹。”
秃子李道“周少,又没叫你吹。”
周向晚“吴凉也不行。”
秃子李道“周少,这你就不讲道理了……”
其实,吴凉确实不想吹。他嫌弃一切人的口水,汗水和不明液体,而且,他也不会吹唢呐。便不搭腔,默默爬下床快速浏览起保险箱里的东西来。
保险箱里是一支试管,里面装着紫色的液体,试管压着一页研究报告和试剂配方。
报告上面说,实验室里有一个气体喷射装置,紫色试管里的液体倒进装置里,会产生解毒喷雾,丧尸危机就可以解除。
“我们要去实验室,”周向晚踹了秃子李一脚,“快吹,门要顶不住了。”
秃子李刚吹出一声响亮的乐声,一只手从门缝里毫无征兆地伸了出来,抢走了唢呐。
秃子李“……”
下一刻,门缝大开,丧尸群涌入,演技大爆发,什么人类包袱都不要了,放飞自我,怎么凶残怎么来,那场面可真是群魔乱舞,可怖至极。
“周少,你们快走!”秃子李拿门板当盾牌,挡住丧尸,像顶住洪水的烈士,在最后一刻将玻璃钥匙扔给了周向晚,“为了人类!冲啊!”
周向晚接过钥匙,单手撑着窗户,轻轻巧巧地跃了出去,“吴凉,快点!”
吴凉趁乱捡了唢呐,紧随其后,笨手拙脚地翻出窗户,刚一落地,就被周向晚牵着跑,丧尸回过味来,紧追不舍。
“李浓谧out。”广播如是道,周向晚硬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悲壮意味。
“周向晚,”吴凉喘着气,“别拉我你自己先走,我跟不上。”
周向晚放开吴凉的手,回过身来一捞,直接把吴凉抱起来跑。
吴凉“放我下来!”
“不放,你慢死了!你每天跑个屁步!是不是骗我了!”周向晚恨铁不成钢,“你拿的那破唢呐一直怼我下巴!”
“没骗你。每天都有跑两千米!”吴凉想起每天在跑步机上跑成拖拉机的悲惨生活,不敢挣扎了,将唢呐抱好,指了指左边,“实验室在那边。”
这时,周向晚忽的一个急停,吴凉转头一看,很是一惊,忙从周向晚怀里跳下来,在地上站好,尴尬地咳了一声。
前方八个人,都是被撕掉的高管,刚画好一脸新鲜的丧尸妆,领头的是杜枫,正在给自己贴黑指甲,钱盟朝着周向晚招了招手,双方相遇,皆始料未及。
被撕掉的高管,即意味着丧尸化。
丧尸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人数比为,253。
“去。”周向晚推了吴凉一把,“我顶着。”
吴凉没有废话,将唢呐给了周向晚,抓紧时间往实验室跑去。
153。
“一起上吧。”周向晚卷起衣袖,笑道“我尽量不弄伤你们。”
“……”
一时间,丧尸们如同看见狼的羊群,不约而同地互相挤了挤。
周向晚说完,朝着杜枫走去,嘴角带笑——公报私仇,是他想要的,真正的快乐。
……
同一时间,吴凉握着试管,背负着拯救人类的使命,跑得飞快,前方白光渐亮,一条笔直的隧道呈现在眼前,隧道为铁板焊接而成,向上倾斜大约45度,就像一个滑滑梯,隧道上方是天花板,透明的液体从缝隙里漏出来,顺着滑滑梯往下流。
吴凉低头捻了捻,触手滑腻,那液体竟是甘油。
滑滑梯加上甘油,策划部是什么魔鬼?
吴凉偏头,发现墙壁上还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旁边贴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千万不要按!”。
吴凉从逆反心理出发,认为一般人见了,会有一种想按的冲动,按了一定会发生可怕的是,这正中策划部的下怀,所以吴凉选择不按。
吴凉快速摘下手表和手机一起放在远处,后退两步,助跑上前,如猛虎出山,啪一声贴上了滑梯中部,他又抓又滚,艰难挣扎,希望能爬到顶上,但丝毫不能向前一点,滋溜一声,又滑到了。
如此反复三次后,吴凉半跪在地上,浑身都是油,头发垂下来,挡着了眼睛,他慢慢将刘海捋到脑后,心里有了主意。
他脱下外套,当作抹布,用力将一层油抹开,往上爬去。
摄像头里的他,一身白衬衫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紧致薄削的肌肉线条,一撮黑发散落在额前,平添几分野气,皮肤沾着油,白晶发亮,偏偏眼睛极黑,极坚定,似乎有两撮火在瞳孔中央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