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无缘无故挨了教训,却也不敢顶嘴,直直跪到在了碎瓷片上,尖锐的瓷片生生刺进了皮肉里,春梅却不敢叫痛,苍白着一张脸赔罪。
“是奴婢的错,还请夫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大夫人也不过是一时气大找个人出气,如今见春梅肿着的半边脸和膝盖处隐隐约约的血迹,大约也气顺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下去吧,没白得惹我心烦。”
“是。”
春梅应了一声,双手撑了一下地慢慢站了起来,膝盖处传来的疼痛却让她忍不住晃了一下身子,春梅大惊,偷眼看了看夫人正揉着额头,没瞅见她这一下,这才松了口气,咬着牙慢慢挪了出去。
“大热天的,夫人可别气坏了,老奴知道您今日是受了大大的委屈了,可要老奴说,为着您的名声,也为了止住满京城的谣言,您少不得还要再去一趟,等咱们把人接了回来,到时候关上门,母亲管教一下不太听话的女儿岂非是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吗?”
周妈妈眯着一双小眼出主意,细长的眉都凑到了一起,活似那半夜出来打食的耗子。
“妈妈说得对。”大夫人拧紧了帕子,恨声道:“等到明日接了死丫头回来,我必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听了周妈妈的话,又兼之楚清远晚上回来听说楚溶月没回来,直接去了四姨娘那里,大夫人只得第二日一大早再次去了国公府。
“哟?楚夫人这次倒是来得早,我这早饭还没用上呢?”国公夫人语气依旧不怎么好。
大夫人微微低了头,掩盖住本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国公夫人既有意针对她,想必不论说什么都是错,不如索性把场面话讲圆满些,别的冷嘲热讽只当听不见,等把那死丫头接回去,这两日受得气自然有出气的地方。
“是,是我不知国公夫人这里的规矩,本以为还似从前那般一样,谁知竟改了用膳时辰,下次一定再晚些,不打扰夫人用膳才好。”
国公夫人瞅了她一眼,一日不见,倒是聪明了不少,知道拿以前的规矩说事了。
“规矩既是人定的,我如今为着自己舒服,改了也没什么。既然夫人知道了我这里规矩不似从前那般,有一点我还要与夫人说清楚,我这人,出身武家,自小学的是刀剑棍法,习惯了军营里进出,所以脾气不大好。”
“是,我以前...”
“你先闭嘴,听我说完。”国公夫人喝了口茶,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大夫人话至一半,半上不下的噎在了嗓子里,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国公夫人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自顾自道:“这一点,夫人领教过,却未必了解。而且我这人十分的护短,但凡是我的人被人欺负了,便是豁出去了我也要讨回个公道。自然了,似我刚刚说的那般,我脾气不好,所以讨回公道在我这便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如此,夫人可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