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是金丹修士,当老三从他们眼前消失时,却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他们面色惨白,手脚冰凉,即便现在反应过来了也不敢动弹一下。
那是一股令人心颤的重压感,灵力犹如身处海岸却直面摧枯拉朽的海潮,倾轧时贯彻天地,连鬼竹都不由自主地为其让路退避
如此强大,这是怎样的不可撼动和高高在上。
殷临川才不管什么高高在上、什么比他更强,他的两只手死死地握住断剑的剑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指尖已经发白,手背青筋更是接连狰狞地暴起。
而与他对峙的另一边,一个小男孩正面无表情地抬着头看他,软嫩的小手掌看上去没有多大劲,却也尽可能用力地捏着断剑,不让分毫。
男孩模样精致,大眼睛黑溜溜,生得白白嫩嫩,一看就被照顾得很好。
但他的瞳孔有点轻微涣散,行为举止总透着难言的稚气,与外表近八、九的年岁充斥着违和感,更像是心智未开。
剑柄一点点地从殷临川的手里脱离,殷临川憋得脸颊涨红,牙齿咯吱咯吱的咬得发颤,眼睛充血,他眼睛发直不移开断剑,完全没有感觉到手掌传来的刺痛。
旁边风姿卓越的男人心疼了,沉声道“够了。”
当然,男人心疼的不是殷临川,他与殷临川素不相识,望向男孩的眼中则含着一丝热烈的爱护劲儿,明显他两是一块的。
男孩握着的是剑刃那一边,他怕孩子的手受伤,即使他已经用灵力不落缝隙地包裹住了男孩的手掌。
可殷临川怎能放手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断剑,这里面有江奕
男人看起来涵养极好,即便有着身份和修为上的巨大悬殊,在被殷临川忤逆时,也只是皱了皱眉“提个条件罢,我要这把剑,你要什么才肯换。”
剑柄只剩一半在手中,殷临川疯都快疯了。
于是男人神情逐渐不虞。
“换”换锤子换,老子他娘的不换
江奕传音打断他“殷临川”
眼前这人的修为江奕已经探测过了,化神中期,出窍之上、合体之下,如果激怒对方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对方杀殷临川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
赶在殷临川找死前,江奕继续传音“殷临川,你想死了后让我被抢走吗”
殷临川脸皮绷得死紧。他未及弱冠就经历了许多事,也度过了许多生死关头,却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么让他绝望得歇斯底里。
他听到断剑中的无名器灵在劝他“松手,殷临川,活下来才有希望。”
他在心里说我不想松手。
器灵“小孩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把剑,他不会把我怎么样。”
他在心里说怎么保证小孩子最是喜新厌旧,他要是不喜欢你了,把你丢了,我该上哪去找你
器灵的话宛如一根尖锐的针,直直地刺痛了他的心“你打不过他,我们必须理智应对,他问你想要什么条件,你想想自己缺什么,正巧不用再找外援,让这人帮忙解决,他的修为是”
后面江奕在说什么,殷临川完全没听。
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你打不过他,你打不过他。
你太弱了。
你什么都守护不了。
剑柄还是完全从殷临川的手里脱离了,殷临川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红肿发紫,遍布丝丝血迹,原是连自己的皮肤被划破也不自知。
那边男人挥一挥手,轻巧地消除了断剑上残留着的殷临川的血迹,而男孩抱着终于抢到手的断剑,根本没去在意那么多,为意愿得到满足而开心地笑了。
“说罢。”男人的语气高高在上。
殷临川听到这话,感觉自己正只脚踩在悬崖边上,他从崖上往下冷眼旁观,底下就是无限深渊。
是江奕的声音将他再次拉回了人间。
“好了,没事,真的没事,相信我,嗯”
殷临川猛地抬头,凝望男孩抱着的断剑,惨白的嘴唇轻微蠕动“你”你还能和我说话
江奕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能,过去都是直接传音与你,并不需要通过剑来做媒介。”
接着笑了笑“你稍微掩饰一下,我可不想被他发现后再被提拎出来塞进小孩的玩物里。”
殷临川很少听见江奕的笑声,这笑声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他也知道对方只是在宽慰他,嘴角想要跟着扬起,露出的笑却比哭还难看。
男人见他这副模样,难得生出恻隐心。
他本不屑于强抢之类的手段,但,只要是男孩想要的,上天入地他也要寻来。
所以,明知道是在强人所难,男人也依旧只有那句话。
“提要求罢。”
同时江奕也提醒他“他势在必行,你提不提要求我都要被抢走,不要置气。殷临川,当最坏的情况发生时,尽可能为自己谋得最佳利益。”
殷临川不想接受这样的提点。
但他要学会承认自己的弱小,并为此妥协。
这是世事的残酷,也是生存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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