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了这么一架,谁也不痛快,李垚只觉得要快点修复身体才行,要不然打架都使不出全力。
洗完澡后,李垚又穿回了他那套已经变了颜色的亵衣,白嫩的肌肤混着水珠,湿发垂在两侧没有拭擦过,水珠一滴滴地往两侧滴下,如清水出芙蓉般秀丽。
李垚本人对于衣服的好坏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宋如玉见李垚嫩得出水却穿着这么一套脏兮兮的衣服就皱眉了。
宋如玉随意地将衣服一套,腰间松松地一绑,显露出大片的胸膛,墨发随意地往后一撸,就走到了李垚面前,李垚抬起脸望向他,黑漆的眸子里没有情感,但是衬着周围的水雾,竟氤氲着一丝无辜,唇瓣淡粉如沾了水的花瓣,让他的心头不由得一动。
宋如玉说“回去我给你换套干净的衣服。”
李垚点点头“好。”
宋如玉将李垚掳回来,根本没考虑过要接下来怎么安置他。要当他为俘虏,他根本就是其他山寨那样喜欢掳人回来霸占的人,这次不过也只是一时兴起,觉得这个少年很有趣,武力值又高,身体却很羸弱,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得先让李垚住下来,不能真的往自己的屋里塞,不说山寨里众人的眼光会如何看待他们两个,那也真的太委屈李垚了,何况他也没有觉得自己能够达到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境界。
这么一个漂亮的少年整天待在他的屋里,他主要怕自己把持不住。
飞马堂还有其他空置的房间,总可以让李垚住进去。
“钟叔钟叔”宋如玉在飞马堂里找着钟叔。
钟叔飞马堂的管家,是宋如玉他爹也就是上一任飞马寨的大当家的左臂右膀,向来都是他管理着山寨里的琐碎繁杂的事务。
宋如玉自然地就喊着钟叔,想要让他给李垚安排一下住处以及日常要穿的衣物。
“大当家,钟叔让你去到正厢房,他老人家在哪里等着你。”在飞马堂打扫干杂活的毛嫂传达着话语,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宋如玉。
这话听得宋如玉一个激灵。
正厢房里相当于他老宋家的祠堂,那里摆着他的列祖列宗牌位。
非要紧事一般不会进去,进去一般都会有钟叔的说教。
果然,他一推开房门,面对着一排祖宗牌位,钟叔负手背对他,沉声地喊着“孽畜,跪下”
宋如玉立即准确无误地跪在了蒲团上,膝盖没有受到丝毫损伤。
“面对着宋家的列祖列宗,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宋如玉看了一眼就摆在最前面的他老爹的牌位,垂下头,老实地说“不知道。”
这话气得钟叔两鬓斑白的老人,十分敏捷地跳脚了,他转过身,重重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吼一声“王八羔子”
震得桌上的牌位摇摇欲坠,最前面的牌位掉了下来,宋如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对钟叔说“您息怒,您看,我爹都被您吓着了。”
钟叔连忙过来,接过宋如玉老爹的牌位,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仔细地查看有没有磕着碰着,随后才松了口气,马上又板着脸。
“你说你不知道,好,那么你可还记得宋家的家训”
原本还有些嬉皮笑脸的宋如玉,立即收了脸上的笑容,严肃而冷冽,说“自然记得。”
“好,那么你念一遍。”
“恪守本心,严于律己,勿贪欺人。”宋如玉一句一句地念出来。
“你可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从小就不爱学字,他爹也知道强迫不了他,但是唯独对待这条家训,就是打得他屁股开花也要让他记住倒背如流。
他爹说,做人勿忘根本。
“知道。”
钟叔面向宋家的牌位,眼中沉重,又勾起了以往,说“宋家向来做事光明磊落,世代为官,也是在其位谋其职,时刻为天下社稷而担忧,开仓济民,三年治水,为百姓所忧,即使是你爹宋义不爱当官,偏要参军,遭人陷害逃难到此处,也不曾做过欺幼霸女之事。”
宋如玉面色沉重,全无了平时嘻哈的笑脸。
他们宋家世代为官,清贫为民,受世人满口称赞,即使是他爹宋义被称作宋家最坏的一代,也不曾做过欺民之事,却落得落草为寇才能保住命的下场,实在是讽刺至极。
“你爹临走前,曾嘱咐我看好你,以免你走入歧途,可如今”钟叔满脸痛心,摇头说“你今日竟然当众抢了个人回来”
宋如玉目露愧疚之色,说“是我错了。”
“我们飞马寨从来只抢粮不抢妇孺,你都忘了”
宋如玉一时觉得钟叔的话里有些奇怪,但是又不想不出哪里奇怪。来不及细想,况且他已经知道当初确实冲动行事了,可是如今已经无济于事,他只好说“钟叔你别气,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如今罚你又有何用你赶紧将人送回去罢。”钟叔下了命令。
宋如玉面露为难,说“恐怕不行他是跟着官兵走的,是被押送的戴罪家眷,现在送回去,我无疑是自投罗网。”况且还是他还是被发配做苦役的,说不定自己还救了他呢。
钟叔瞪着他,想了一会,似乎也是这么个理,哀叹了一声,看着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宋如玉等着钟叔的发话,不敢轻易动弹。
终于,钟叔长吁一口气,挥挥手说“罢了,既然成了如今这样,那就这样吧。”
宋如玉一乐,脸上又要堆上笑容。
“既然你已经当着全山寨的人面前带了人回来,那就要对人负责。”钟叔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还听说了你抱着人家下马这等流氓的事情,人家也是名声的,莫让人家出去后抬不起头。”
宋如玉觉得有些奇怪,钟叔以为他是在犹豫,眼睛一瞪,说“你都把她带进房间,两人还一起湿漉漉地从寨子外面回来,还不想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