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儿向父亲敬酒,谢过父亲爱戴。还好父亲能请到名医,开出一方滋阳药,这几日休养,儿已经全然恢复了。”崔邈嬉皮笑脸,端着酒杯,向着崔烈敬酒。
“嗯,过得几日,我让尉迟拓带你去十里村,把你心头之恨了却,那小娘子你好好办了,办了后给些钱财。日后莫要再肆意妄为,荆州城现在是刘刺史说了算,将来可就不知道了。”崔烈捋捋下巴的短须,目光深长,颇有家主的风范。
“嘿嘿嘿,这胯下之耻,儿一定为爹讨回来”
“嗯”
崔邈出来没多久的房子里,有女子啜泣着将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清白的脸上染着红彤彤的巴掌印,穿戴好后在同伴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往仆人们住的耳房行去。
几日后,上午,天色微暗,乌云密布。武月绫望着寂静的河流,回忆着阿雪当日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无奈,这或许是命吧。穷苦的普通人就只能任由命运的摧残,等待着时间的抚慰。
不知何时,武月绫竟然发现自己这么喜欢发呆,听到陆母的呼唤,这才回神应了一声,跑去搀扶陆母。
“月绫啊,去隔壁赵家借点粗盐来,家里的盐没有了。下午你去城里带点盐回来,再还给人家。”陆母微笑着,向武月绫说道。
“好的,”武月绫挽了挽垂落耳边的黑发,便往赵家去了。
赵家就在井口的对面,他们家靠捕鱼为生,并没有田亩,村里有田亩和牛的人家并不多。若说牛有两头,田有三亩,这得是生活比较好的杜家,便是那穿着新麻布衣的胖妇人家,正是把武月绫介绍给崔邈的那妇人。
现如今,生活较好的就属这杜家和每月工资三百文钱的武月绫了。毕竟武月绫每月能吃上几回肉,经常白米加咸菜,生活滋润,在十里村田舍人的眼里这算得上十分奢侈的了。
偶尔武月绫在顾家楼打包一些鹅肉鸡肉,会分一只腿或者是一个鸡翅膀给邻居,自己吃肉也让旁边羡慕的人沾沾光。
因此陆家现在和村里人的关系算好,从赵家借来两勺粗盐,武月绫开始生火。这次从赵掌柜那里得到了一些茶粉,陆母倒是有过研究,见到茶粉亦是惊讶万分,这东西本就是有钱人奢华的享受,没想到顾家竟然送了茶粉给武月绫,问过之后才知道,这是武月绫出谋划策的奖励,让不景气的首饰店又活跃起来。顾家又新开了好几家首饰店,普通人家也能买的起的首饰,武月绫还给陆母带了一根雕木发簪,虽说不如银发簪,却胜在价格便宜形状奇美。
陆母通过数道工序,加入武月绫秋天腌制的菊花,熬出六碗咸茶,让武月绫叫赵家来端三碗去。武月绫倒是把那鼻涕小孩叫来,端着茶水回去。赵家赵碌在河边垂钓,那赵碌老婆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茶水送到河边给赵碌喝,武月绫跟到村口看在眼里,倒是觉得这两口子虽然穷呼呼的胜在感情深,你不离我不弃,不由地赞叹起来。
过得片刻,饮完咸咸的茶水,武月绫朝着山上行去,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多存些柴火,以备冬日所需。踏上山路,她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从这里下来的时候,还是十分的懵懂和无知,现如今算是入世三分,略懂略懂。
走上茂密的山林,在这里舍着干树枝,舍着舍着做起了白日梦,回味起了夏天的可乐加冰块,以及冰淇淋,一阵北风呼过,袖子下面的手腕感到丝丝寒冷,不由地将回忆转向了火锅,麻辣烫,学校外面摆摊的烧烤。
“秘制猪蹄,小炒牛肉,还有大把大把的烤肉串,啤酒,哎,”砸吧砸吧嘴,继续弯着腰舍着地上的木枝。“白日梦啊白日梦,哎,我特么怎么是个女子身,老子想找几个漂亮的妹子过着舒服的生活啊醉了醉了”
武月绫舍了一堆干木枝,抱起来往山路上走去,哼起了平日喜欢听的流行歌曲,在萧瑟的北风中穿过深林,却止住了步伐,停了歌声。
“哟呵,小娘子,好巧啊”
武月绫看着挡在路中间的崔邈,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神秘人护卫在其旁边,下意识的感觉不太妙,同时也头大,随后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呵呵,跟踪狂痴汉脑残不可理喻”武月绫把怀里的木枝丢在地上,木枝散开乱成了一片。
“嗯什么”崔邈瞪着眼睛看着武月绫,除了不可理喻之外,竟然无法理解对方讲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武月绫掰起了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你是傻x你是傻x你是傻x,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下崔邈倒是懂了,你骂我傻,简直不能容忍,“贱货,你敢羞辱我尉迟拓,把她抓住我要扒了她的衣服,吊到树上弄死”
武月绫微微眯起眼睛,双手已经拔出了腰间漆黑的蔷薇纹左轮,对准了戴着斗笠的男子,“上前一步者,死”
尉迟拓本运起一口气朝前踏了一步,听到对方底气十足的朗喝,不由地止步俯身警觉地注意四周,并没有注意到武月绫手上的两把左轮手枪。
崔邈见尉迟拓不敢往前,又急又气,“怎么连个女人都怕,你不是准一流高手吗今天要是连个女人都拿不下,你就不用呆在我们崔家了,咕噜”
武月绫看着尉迟拓扔下斗笠,其转头用凶恶的目光扫了一眼崔邈,逼得崔邈住嘴后,目光直迎着武月绫的而来。武月绫调整自己的呼吸,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倒,只是微微戏谑地看着对方,似乎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孩童。
随即,枪响,仿若天上炸雷,传动山野,惊得蛰伏在山林里的飞鸟乱啼。武月绫朝前走去,看着抖如糠筛张开腿瘫在地上湿了裤裆的崔邈,越过躺在旁边草屑里苟延残喘的尉迟拓,提起裙边,朝着崔邈的裤裆踩去,踩一脚骂一句,“叫你犯贱叫你玩世不恭叫你整天就知道糟蹋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