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前只站着三四个小吏,举着火把马灯围在外头,个个不停踱步,焦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见池管家领着鱼羊等人过来,有小吏惯会察言观色,忙冲书房喊道:“大人!大人!除妖的高人到了。”
书房内的咆哮声闻声停了下来,随即又吼得更加震耳欲聋。池管家深叹一口气,向鱼羊等人道:“公子稍等。”便要推门进书房。
有小吏禁不住多嘴问道:“书房里有,有妖物,池、池管家……”
胖衙役疾步上前,拦住那小吏骂道:“池管家为救大人,哪里要你多嘴!”小吏畏畏缩缩退了回去,不敢再出声。
阿应强打精神问道:“大人是拆信时引来了蜈蚣?”
小吏瞧了瞧胖衙役脸色,才垂首低头答道:“是,出来了三,三只,将大人围在书案前,一步也动弹不得。”
池管家一听越发焦急起来,语带哽咽恳求道:“几位公子,快发发善心,去救大人吧。”
羊澄观收敛笑容,正颜厉色道:“请大人先拿文书!”
听见书房内骂声不断,池管家无可奈何,小心道:“公子稍等。”言罢推开书房大门,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胖衙役与小吏眼睁睁看着池管家进了门,抖抖索索不敢上前,却个个伸长脖颈,竖起耳朵去,仔细聆听书房内的动静。
里头先是一阵咆哮不断,继而响起池管家的苦苦恳求声,最后二人低声交谈起来,却听不真切了。
过了许久,池管家才出了书房,恭恭敬敬端着一册文牒。胖衙役与小吏本在窃窃私语,见状立时躬身肃立,为池管家闪出一条路来。
池管家端着文牒,径直走到鱼羊等人面前,朗声道:“公子请过目。”
鱼羊二人借了马灯,逐字逐句端详过去,最后仔仔细细检视一遍官印,正要好生收起,又被池管家伸手拦住。
二人正诧异间,就听池管家问道:“公子诸多要求,大人皆已应允,公子可否许下诺言,将妖物剪草除根,永不现身旧都?”
鱼羊二人向乌波久那和阿应递了个眼色,才回道:“妖物来由,我等早已向大人言明,妖物现身是因触怒五溪岭山神。唯有放归辛公子夫妇,让他们回五溪岭亲自向山神请罪,才能剪草除根,肃清妖物。”
池管家闻言眉头紧拧,半晌也没答话。
阿应突然出声道:“妖物是寻我和辛堰来的,你们好生送我们出城回家,它们自然也跟着走了。剩下的账,是我们要还山神爷爷的。”
见池管家神情半信半疑,阿应又轻飘飘道:“不信就罢了。”
胖衙役轻推池管家一下,低声道:“大人还被妖物围困,若是过了今夜,消息走漏,怕是要出大乱……”
池管家长叹一声,无奈道:“请公子先出手救人吧。”
鱼羊二人向阿应点点头,阿应叽里咕噜与乌波久那嘀咕了几句。最后乌波久那才站出来,道:“我进去。”
池管家忙点头欣喜道:“有劳公子了。”
乌波久那边走边比手画脚,跟池管家说道:“先烧了信,再……”池管家不停点头称是,一路带他进了书房。
胖衙役与小吏眼巴巴见书房隔扇门紧紧关上,又是焦急如焚又是满腹狐疑,更是来来去去踱步不停。
“咚——咚!咚!咚”,远远听见更夫打起了四更,胖衙役与小吏越发慌张,不时偷偷瞧上鱼羊几人一眼,却无一人不敢开口问话。
鱼羊二人视若不见,辛堰扶着阿应立在一旁,见几人鬼鬼祟祟,不禁怒道:“若是不信,直接来抓人就是!”
胖衙役干笑两声,赔不是道:“辛公子多虑了,我和兄弟们时刻留意,是怕错过公子吩咐。”
辛堰正要与他理论,就见池管家与乌波久那一前一后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