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依掌柜所说,要去衙门看告示,一出门就见街上热闹非凡,多日闭门在家的百姓,一下子涌了出来,正欢天喜地奔走相告,“妖物跑了,妖物跑了。”
还没走到衙门口,远远就看见围了一群人,雪盏桃樽好容易挤到前头,在人缝中瞥了一眼,就见中间一瘦弱女子正戴枷示众,仔细一瞧,那女子不是别个,正是辛偃的妻子阿应。
此时阿应身上虽没有严刑拷打的血迹,但整个人蓬头垢面半死不活。墙上告示明明白白写着蛮族妖女引邪物入城,今戴枷示众,秋后问斩。
围观众人里有那胆气壮的,不停冲着阿应指点咒骂,想是前几日心内恐慌,此刻见着罪魁祸首恨不能生吞活剥。见状,雪盏桃樽忙挤出来,向鱼尺素羊澄观说了里头的情形。
鱼尺素羊澄观一听哪里按捺得住,吩咐雪盏桃樽在此看守,自己立刻要去递名帖拜会知府大人。
谁知门口衙役见着二人名帖,恭恭敬敬收了,却又客气道,知府大人出门访友,不在府衙内,请改日再来。
闻言鱼尺素立时怒从中烧,当即质问道:“知府大人此前差人请我二人上门茶叙,我等几次三番来拜访,大人却又避而不见,堂堂一介知府,反反复复是为戏弄人么?”连一贯笑面示人的羊澄观,也黑脸附和道:“罢了,知府大人进士及第出身高贵,哪里会与我等下贱商贾来往?”
衙役见他二人竟然在府衙大门前数落知府大人的不是,也立刻沉下脸来,正要提起水火棍教训二人,又想起班头叮嘱过,眼前二人是京城皇商巨贾,轻易开罪不得,只得强忍怒气,心中咒骂不止。
众百姓正围看戴枷示众的阿应,不曾看到大门前这番动静,倒是少了许多麻烦。
看衙役默不作声,羊澄观添油加醋道:“这府衙门禁森严,连皇宫大内也比不得。我二人觐见官家也不曾这般奔波。”
听鱼羊二人搬出官家,那衙役收了怒气,心中渐渐害怕起来,后来终于吐了口,赔不是道:“二位公子莫生气,大人非是怠慢,是当真不在府衙。余荫苑出了会破妖术的能人异士,知府大人要亲赐他锦衣、赏金,方才大人已乘轿前去余荫苑了。”
鱼尺素仍不依不饶,怒道:“我二人求见知府大人,也是为妖术一事而来,你这皂隶若是诓骗我二人以致延误大事,到时怕是担待不起!”
听见妖术二字,衙役又怕了三分,连连点头道:“公子教训的是,小人句句属实,当真不敢隐瞒。公子若有要事,不妨去余荫苑求见大人。”
鱼尺素羊澄观这才作罢,回去叫上雪盏桃樽,便向余荫苑赶去。
刚过了两条街,忽见前方人潮涌动,远处又是敲锣打鼓炮竹喧天,一队人马渐行渐近,雪盏桃樽忙向人打听,路人说是辛家公子重病不起,遍请名医也不见好转,这两日有仙人指点,让辛家送瘟神祛邪气,前面队伍正是辛家请来的。
正说着,那队伍也来到了近前,除了鼓乐手和放炮仗的,正中间还有两人,吭哧吭哧抬着一艘纸船,上面几件衣物瞧着眼熟,像是辛偃前几日穿过的。
两边更是挤满了瞧热闹的百姓,边看边议论,说绕城一周后,去城外将纸船点燃,放河中让其顺水流去,才算将瘟神送走。又有人说,送走瘟神,妖物也就不敢再来放肆,城中终于能得太平了。
那队伍一路向城门走去,路边众人也跟着潮水般向前挪。鱼羊几人逆着人潮,一步步向余荫苑行去。
到了余荫苑,只见两扇大门紧闭,门前空空荡荡,无人出入。雪盏桃樽拍了许久的门,也没有人来应。鱼尺素不禁忧心道:“辛家可是有大事发生?”
羊澄观左右端详一阵,忽然瞧着院墙边的大榕树促狭一笑,向着鱼尺素说道:“寻着一条路,你可愿意跟上来?”随后蹭蹭爬上树,一步跨到了院墙上。
鱼尺素抬头张望两下,犹豫片刻,三两下也爬了上来。
二人先后跳下院墙,羊澄观看鱼尺素面不改色气不喘,轻声打趣道:“原来千金小姐也有上树爬墙的本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女神节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