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觉倒是比做人时不知道灵敏了多少倍,比如说现在他趴在客厅沙发上,还能听到房间里纪佳棋蒙着被子在哭。
可能是之前长达半小时的嚎哭太累了,如今纪佳棋的哭声已经变成了小声的啜泣。
趴在沙发上农民揣的布偶猫抖动了一下耳朵,听着从房间那边传来的两个女声笑声猜测,现在她应该是在一边哭一边看录像了。
逝者已逝,生者也只能通过回忆曾经美好来缓解悲痛了。
林时恒动了动胡须,微微眯起圆溜溜的蓝眼睛,望向窗外。
此刻,晴朗的天空中正在飘荡着以肉眼看不见的细小发绿灰烬。
对于那个记忆中十分体弱的女孩来说,也许早早离开人世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纪佳棋一直哭到了凌晨三点才算是没力气哭下去了,她原本是想要迷迷糊糊睡着,临睡前突然一个激灵起了身。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恒恒要她照顾着呢
于是原本已经平躺在床上的纪佳棋又爬了起来,打算到客厅去抱着猫一起睡。
虽然它表现得没有云姐说的那么胆小,但纪佳棋还是决定按照云姐的嘱托,每晚都和它一起睡,不让它孤独。
一双眼睛肿的几乎看不到的纪佳棋轻而易举的就将虚胖的布偶猫抱了起来。
似乎是想起来之前云姐炫猫的日子,她哽咽着抽泣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对着林时恒说道“别怕,妈妈虽然走了,还有阿姨。”
“阿姨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下个星期我就请假带你去做绝育。”
绝育可是云姐着重强调了好几遍的事,毕竟公猫不绝育的话会在半夜嚎叫,四处尿尿,而且很可能会因为窗外野猫的叫声跳楼,之前恒恒年纪没到就没做,现在也差不多可以了。
安静趴在铲屎官怀里面无表情的林时恒“”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切掉蛋蛋,毕竟按照如今空气中的绿色粉尘的下降量来看,不等到下个星期,宠物医院就不能再开门了。
这一晚上,纪佳棋一直在做噩梦,明明该娇贵被人养着的布偶猫恒就趴在她枕头边,她一闭着眼哭,就伸出毛茸茸嫩呼呼的粉红色小肉垫,轻轻拍拍纪佳棋的头。
拍不了几下,在梦中哭泣的女孩就安静了下来。
过上一会,她又蹙眉小声啜泣,忧心忧国布偶猫恒就再伸出粉红色的小肉垫拍一下。
一直到了早晨天亮,纪佳棋的闹钟响起,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眼睛虽然肿着,精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萎靡。
奇怪,她平时一伤心晚上就做噩梦,第二天一整天没精神,今天倒是感觉挺有精神的。
想起昨晚收到的噩耗,纪佳棋的心情又低落下来,她起身准备去洗漱,一转眼却看到有着漂亮身形的海双布偶正趴在枕头边上闭着眼睡的正香。
即使心里还压抑着,一觉醒来看到这样的一个小可爱也还是让纪佳棋眼神柔和了下来。
她伸出手,在那仿佛比绸缎还要顺滑柔软的毛发上轻轻顺毛摸了两把。
果然是猫啊,就是喜欢睡懒觉。
等到洗漱完,检查了一遍家里窗户是关严实的,猫粮和凉白开也都有后,纪佳棋这才背上包出门。
即使再怎么难受,还是要忍着继续工作,按照云姐遗愿,是想火化后在国外埋葬,她还想要去国外祭拜,就更要努力工作攒假期。
纪佳棋出了门,确定门是反锁好的,里面猫打不开后,才带着疲惫的神情进了电梯。
要是有一天能不工作就好了。
距离她十分遥远的一家小县城里,一个发烧生病好几天的男人猛地睁开了眼,冲着旁边睡着的妻子毫不留情的咬了下去。
尖叫声,响彻了整座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