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烈笑而不语。
说归说,荣烈还是将荣俊送到了马车跟前,待荣俊上了车,马车驶动后,荣烈才回转。
望着荣烈的背影远去,荣俊放下车窗帘,身体朝后一靠,闭目养神。
见荣俊脸色透着酒意,康全倒了一盏茶递给荣俊,“殿下喝茶。”
荣俊睁眼接过,饮了一口,垂了垂眸,忽道,“你回去吩咐麻三,我要睿亲王妃的资料,愈详细愈好。”
康全闻言一愣。
“没想到她竟然是十七叔的女人。”荣俊轻轻一笑,“难怪查不到——”
康全蓦地惊住,“殿下,你是说苍山头人的……是睿亲王妃?”
“嗯——”荣俊颔首,又悠悠长长地出了口气,语声淡然,“让麻三放机灵些,此事除了你,不可让第四人知晓!我那十七叔的脾性你也知晓的,如今这睿亲王妃是他心尖上的人,不可让他发现咱们私下查探。”
康全赶忙应下,却又疑惑,“那殿下为何?”
听荣俊的语气也不像是有猎艳之心,即便最开始荣俊兴许有些兴趣,但既然那女子是睿亲王妃,那荣俊也断断不会为着一个女人同自己亲叔叔翻脸。可若没别的意思,为何还要私下查探呢?
而且,凭着康全对荣俊的了解,荣俊此际知晓了那女子的身份后,似乎并未减弱对她的兴趣,似乎隐隐地还有一种兴奋感……
康全心里有些打鼓了。
太子殿下心里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荣俊这一夜召了闽侧妃侍寝。不过侍寝后,荣俊便让闽侧妃回了自个儿的院子,让她好生照顾小公主。听得荣俊的这一句温言,闽侧妃一扫心头失落,温顺应下,欢天喜地的退下了。
荣俊沐浴更衣后未有留在主院,而是去了鹿园。
在他离京前,那幅《苍鹰图》便挂到了鹿园的寝房中。
望着墙上的《苍鹰图》,荣俊陷入了思绪。
康全猜得没错。也许在最初那一眼中,他的确对明思起了些男人的心思。可后来知晓明思已婚的身份,又知她是苍山头人的外甥女后,他便歇了心思。
世上女人何其多,以他的身份,实无必要为一个女人去惹上麻烦。并非他畏惧麻烦,而是觉得无此必要。
可后来听到了那两支儿歌后,却是不同了。
荣俊是兴奋的!
就好像一个人孤独了许久,忽然听闻乡音一般,让他蓦地震惊而喜。若只是一支曲子也许还是巧合,可两支曲子,他便能断定,在这个世界上,他并非唯一。
那个女子即便不是跟他同身份,那至少也是认识这样的人。
一年多以来,从在大汉太子的书房中看到这幅画开始,他便一直在猜疑——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用另一个身份重生到这个世界了。
他对书画并不擅长,也看不出什么笔法画风。
可他却清楚,即便两幅同样画鹰的画,也没有可能布局全然相同,甚至连礁石的形状都画得一模一样!
荣俊肯定自己没有记错。
葬礼过后,他的心情并不愉快。那天夜里的那一幕,总在脑海中浮现,她在最后一刻的绝望过后,她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似乎是讥诮又似乎是解脱,她就那样飘忽地笑着,缓缓地收回了她伸向他的手……
那夜过后,他一直失眠,闭上眼便是那一幕的场景。
而形容憔悴的他也得到了外界的声援和同情,葬礼办得很风光,也很顺利。
直到葬礼过后,他才慢慢稳住了些情绪,第一次的走进了她的卧室,她的书房、她的画室。
77的话:一更奉上,二更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