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书所表贾府众女眷在陋巷寒舍安顿下来,为何独不见王熙凤?
原来王熙凤与邢王等众女眷不同。邢夫人和王夫人等虽然是罪臣眷属,但因没有直接参与贾赦、贾政等所犯罪行。故天子慈降隆恩,网开一面,对邢王并其她众女眷不究其责。独有凤姐儿不但瞒着贾赦贾琏等老爷们私放高利贷,还冒用贾琏的名义在外面弄权纵势,操纵了若干宗官司,以至刑部过堂时贾琏听到对其指控也是一头雾水,大呼冤枉。后来一详加追查,原来都是凤姐儿瞒着贾琏做的。故女眷中只有凤姐儿被按律论处。
凤姐儿自在荣国府当家以来,费尽心机,内外算计,满心喜悦攒了不少的体己。不料却因贾府遭遇如此大祸,致使东窗事发,多年的心血竹篮打水不说,还弄得自己吃了官司,况也无颜见王夫人等,更无颜见贾琏。
贾琏见凤姐儿瞒着自己做下如此勾当,气得咬牙切齿,发狠道:“无知的贪妇,我就是死了也难以容你!”便在狱中写下一份休书,递了出来。凤姐儿见了也无言以对,只是悔不当初。可眼前这般光景,还有什么办法,唯有自作自受而已。
王熙凤按律本宜严惩。因主审官见凤姐儿年轻美貌,况系妇道人家,故从轻发落,只判了个刑舂之刑,押送金陵府服劳役,即日启程。
可怜凤姐儿被两个公差推搡着塞进囚车,抱恨奔金陵而去。当日王夫人等日夜侍奉贾母,众人千头万绪,忙得晕头转向,那里还能想到凤姐儿。故凤姐儿去金陵时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自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洒泪而去。
当时正直六月,艳阳高照,热浪逼人。凤姐儿那里受过这等苦楚,在囚车里直觉得像被架上烤炉一般,只走了一刻钟功夫就实在受不了了,只得哀求两个公差,歇息片刻再走。那两个差役见她细皮白肉,花容月貌,知道不惯吃苦,也就把车停在树荫里,让凤姐儿喝水歇息。三人走走停停,走了一天才行不过二十里。晚上歇息。第二天天刚亮就又启程赶路。
一连走了几天,早出了京城地界。这一日一行三人到了一片山林,只见空山幽谷,树木森森,鸟鸣猿啸,不见一个人影。两个差役把车停下,说让凤姐儿歇息一阵。凤姐儿也觉得浑身酸疼,直想活动活动筋骨。那两人又把囚车打开,让凤姐儿下来。
凤姐儿便下车,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向四面看时,见这里山高水低、风景如画,不禁感慨,如果不是遭此劫难,还以为自己是在大观园里。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悲戚。
凤姐儿正在独自低头垂泪感慨,只觉得面前有人,猛抬头一看,只见哪两个衙役已经到了跟前。凤姐儿大吃一惊,忙站起身道:“你们想干什么?”那两个衙役□□道:“我们见妹子整日坐车,身上难受,给妹子揉揉身子。”一面说着一面向前走。凤姐儿吓得忙往后退,一下跌坐在石头上,喝到:“你们好大胆子,光天化日的,你们再过来我就喊了。”那两人奸笑道:“你喊吧,这深山老林的,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说着,猛地扑过来按住凤姐。凤姐又羞又恼,一边哭叫,一边拼命挣扎。但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那里是这两个彪形大汉的对手,片刻便被按到地上,撕掉衣服。
两个恶差像两匹饿狼一样轮流在凤姐的身上大动,极尽丑态。直过了好久两人才滚在一边的草地上喘气。
凤姐儿早已哭干了眼泪,也不再喊叫,只是直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任凭哪两个恶差搓弄。也不知过了多久,凤姐儿才发现自己还活着,眼泪又止不住从眼角流下来。
哪两个恶差又走上前来假惺惺地劝慰凤姐,又催着凤姐儿穿好衣裙。
凤姐意欲一头撞在石头上死去,转念一想,贾琏已经被判了死刑,自己若再寻死,巧姐儿就成了无爹无娘的孤儿。一想到女儿的可怜,凤姐的心立刻软了,劝慰自己,暂且忍辱负重好歹活下去,三年刑满,就可以回去见到女儿。想毕,遂含泪起身穿好衣服,系好裙子,复上车继续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