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盛下了朝便想与沈煜闲聊坐坐,奈何沈煜因师修观一事给推了,他心下觉得不好,连忙找来左修。
左修喝了几口茶,也不愿多待,只道:“殿下可找国舅商量商量。”
“商量......”李元盛犹豫了。
他并不想把孔家也牵扯进来,如今他母后在宫中已是树敌众多,他最怕的是,树大招风。
左修见他犹豫,便开口道:“那臣去见一见国舅吧。”
在孔府大院里,有上百只画眉鸟在笼中鸣叫,声音清脆,多而不觉得烦杂,倒还有些许的好听。
孔成武端坐着为左修到了一杯酒,恭敬道:“左大人,请。”
“素闻国舅喜鸟,今日一见果然。”左修道。
“在下曾看过一幅画,上面画的是百鸟朝凤,栩栩如生,便爱上了鸟。”孔成武笑着道,“那幅画的作者,是大人您。”
左修笑了笑:“老夫老了,自己都忘了。”
“在京中看到大人实属令我感到惊讶。”孔成武道。
左修该是那种闲云野鹤之人,怎么来这里趟浑水。
左修笑意凝固,摸了摸胡须,叹道:“人生在世,总不能一成不变。”
“大人说得是。”孔成武笑着道。
左修道:“今在天子脚下,为太子殿下分忧。太子忧心福安公主之事,国舅可知道?”
“这......”孔成武不解,“为何?”
“自然是因为沈煜沈大人。”左修道,“实不相瞒,老夫觉得太子殿下太过于依赖别人,从前也不知道沈煜在殿下面前说过什么,现在太子殿下就跟离不开他一般。沈煜马上将成为驸马爷,太子殿下更是怕沈煜转头去投了别人。”
“福安公主从上一次的事中对太子殿下就多有针对,再加之......宫内许多谣传,说太子殿下无德无能,迟早会被夺去太子之号。”左修顿了顿,“当然,老夫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孔成武皱紧了眉头道:“在下觉得公主那边并不用太在意,反倒是沈煜,他若是自己人还好,但若是......可就麻烦了。”
“所以,还请国舅多多留意。”左修道,“不过依老夫来看,他多半已是皇上手下的人。”
孔成武震惊地摇了摇头:“那他若是帮谁......那就是皇上帮谁......”
左修微微点头:“他现已和太子尽量避免接了。”
“那意思就是......”孔成武慌张道,“太子就快要......废了?”
左修喝了一口酒,道:“国舅,这关系到的不止是太子一人。”
孔成武当然知道,李元盛之前听左修的话结交了不少的人,想来这次赐婚,定会让他们全都乱了套。
“那当如何做?”孔成武问道。
“自然是当下做决断。”
“什么决断?”
左修凝视孔成武片刻道:“逼宫。”
孔成武长大了嘴,一时反应不过来,他脑袋被这两个字震得有些疼痛。
他缓过神来,木讷的点点头,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内有妹妹可以接应,外有曹大人......夏大人......可是羽林军......”
孔成武猛烈摇头:“大人,不可啊,长安城内还有一个人啊!”
“什么?”左修问。
“侯爷还在,他所训练的金吾卫还在实在难以成功......就算是成功了,他若是举兵再反怎么办?”孔成武光是想想萧翼策的名字就有些害怕,而且还有他的儿子萧临冠,这对父子俩可都不是好惹的。
左修冷笑一声:“萧家从不参合什么皇权政治,你可知道为何?”
孔成武摇头,这倒是真的,且不说他们会不会,就凭他们手中的十几万兵马就有资格在里面说上话。
“萧家只忠于皇上,只听从皇命。”左修不屑道,“就像是看门之犬,谁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们就对谁摇尾巴。”
“可是......”孔成武还略犹犹豫豫。
左修又道:“放心,萧翼策不过拿他的妻儿老小来跟我们过不去。”
孔成武想了良久,缓缓点头,举杯道:“那一切都听大人的。”
清早,李晗前去跟李承明请安。
想要看这件事情是否有回旋的余地,多次和李承明聊过之后,她总结了两条路。
一条路,杀了沈煜,另一条路,与他成亲。
李晗到了养心殿,李承明还未下朝,她在养心殿内坐了一阵。
看殿内侍奉的人不多,她起身看了看李承明批奏折的桌案。
后面的柜上摆放着一个个书笺,她轻轻摸过,却发现下面压着一个石头,她看了看觉得有些不对。
往身后看,下人根本不敢注意这边。
她俯身将石头移了一下。
“咚!”的一声,柜架上弹出了一块,还夹带着一些灰尘,她快速起身,看了看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拿出纸张,上面写满了字,而“萧”字更是占了大多数。
李晗手渐渐发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李承明一直在防着萧家......而且甚至在打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