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怀孕之后,白夭夭反而觉得日子就此安稳了下来。
前尘过往的那些事,都如凡尘的烟火般,消散殆尽。
如今再想起,白夭夭发现,自己的心底平静一片,便是连一丝波澜也无了。
是了,经历那些事的是锦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白夭夭站在门前的午廊下,静静地看着漫山的风雪。蓦地,有一片不知是从那里的风卷来的红梅花瓣,飘飘荡荡地落在她的面前。
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红梅沾了雪,沁心地凉。
她很喜欢。
眉眼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身后,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近,熟悉的气息靠近。
还未及回头,身上落了重。
紫宣转身至她面前,修长如玉的十指穿梭,轻巧地系好了一个活结。然后食指弯起,在她的额头不轻不重地敲了下。
“你怎的就如此贪凉?”
话虽如此,可敲上她额头的手指,到底是没了力道。
紫宣对她,一贯是没有脾气的。
白夭夭嘻嘻笑,整张小脸都平添了三分飞扬,紫宣不由得一时恍神。
就这么高兴吗?
心底某一处,却越发地柔软下来。
白夭夭却趁着紫宣晃神的缘故,蓦地上前一步窜到他怀里去,侧头对着他的脸亲了一记。
她的眉眼本就澄澈,眼下又仿佛所有的笑意都盛满其中,神采奕奕,眉眼弯弯。
似乎,自那一夜之后,她对他便褪了从前的三分怯意,变得越发肆意起来。
可这样的肆意,他是欢喜的。
他的小白,就该如此肆意。有他在,天下何处,不任由她来去?
从前身为锦觅,她背负着那些本不该她背负的东西,过得也太过压抑了。
这般想着,紫宣对于旭凤便越发地不满了。继而又失笑,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平白生出这情绪。
这样想着,紫宣下意识地搂紧了眼前人的腰。
连带着狐裘,白夭夭整个人都缩进了他的怀里去。
说不出来的暖意,却偏偏心脏都缩了缩。
迎着她晶晶亮如小鹿一般的眼,却又沾染了些许迷茫。紫宣到底是没忍住,略一垂首,噙住了她的唇。
雪花卷着纷落的红梅簌簌而落,那于纯白之中时隐时现的一抹红,莫名的,给九奚山的风雪,平添了三分俏丽。
“所以,那些人死在了天界大殿里,可包括天帝润玉本人,都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九奚山,丹药房前的亭子里,紫宣的声音隐隐传出,温煦中,带着严肃。
白夭夭的步子顿了顿,继而端着手里的茶盏缓缓地走进了亭中。
身姿如柳,袅袅婷婷。
眉眼盈盈,清淡如兰。
青帝看着,神色微微一动,不由侧首望了一眼紫宣,目光转回,心底一松的同时又微微一叹。
如今的白夭夭,站在紫宣身边,气场居然丝毫不弱。
或是飞升上神的缘故?
不,不止。
看着放下茶盏,静静在紫宣身旁站定的白夭夭,青帝了悟。
还有氛围。
这两人相视一眼,能让人生出岁月宁静之感,连带着这九奚山的风雪都柔和了不少。
如若能一直这么下去,没有那些纷争,该多好。
念头一起,转瞬便又被压制了下去。
天地划分六界,其实如今的天界早就不是从前的那一个了,不过是他们从前商量好的推出的统治者罢了。
如今起了纷乱,自然不可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