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下旨,霍思宏懒洋洋的出列、吊儿郎当的接旨,朝上的老大人们眼皮直抽抽,但没办法,人家会打仗,只能忍着、劝自己不看。朝廷各部门开始有效的运转起来,调军粮、配军马,准备一应军需物资,军需官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四个脑袋、八只手,一转眼就能把一应事项准备完毕,因为霍将军看着不着调,打起人来,那可是真会要人命的。
两天后,霍思宏带着京畿大营的两万兵马和能调集外三关八万兵马的兵符奔赴前线。兵部诸人除了搞好后勤工作,还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内部调查,不但有可能接触到军事布防图的中、高层官员要接受调查,连书吏、奴仆、花匠,甚至连看门大爷都要接受问询和搜查。王玄作为调查负责人之一,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连轴转,忙得脚不沾地。
这头霍思宏赶到前线,迎接他的是原本围困雁门关的狄戎人主动后撤了五十里,原地扎营了。霍思宏弄不明白他们的意图,不敢贸然出击,只能静观其变。可狄戎人似乎是逗着霍思宏玩,大军留在雁门关外纹丝不动,左右两翼却不断发动小规模的袭扰,守军一到,他们就撤退,守军回城,他们就继续骚扰。
与雁门关外的小打小闹相比,京城兵部此时却已经天翻地覆,除了一位尚书、两位侍郎以外,所有人都被查了个底掉,可却毫无进展。兵部尚书魏星野于是奏请天启帝,请天启帝派人对自己及两位侍郎进行调查,天启帝指派大理寺派人进行问询、搜查。
王玄也在被查之列,不但在兵部的办公室要被搜查,家中的卧房、书房也被翻了个遍。因是当朝宰相之子,这些人倒没有太过分,其他的地方都没有动。“父亲,事情好像不大对?”当天的搜查结束后,王玄找到了父亲王逸,说了自己的疑惑。
“你也觉出来了?”王逸看着儿子,微皱着眉继续说道:“魏星野素来低调,与我们也并没有过多接触,但有魏皇后和齐王在,我们不得不防,且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他似乎一直有意的在向某个方向引导。”
“儿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暂时猜不到他想做什么。”
“那布防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布防图原是一式两份,一份在雁门关守将处,另一份存在兵部机要室内,图上均是暗语,能进机要室的只有魏尚书、儿和孙侍郎,至于暗语,除了我们三人外,枢密司的主官也懂得。事发后魏尚书曾派人去雁门关大营查看,那边那份布防图并没有异样,问题可能就出在京城了。”
“只有你们三人能进机密室,那他魏星野花那么大代价把兵部一干人等都查了一遍,就不是为了找疑犯,而是……为了把怀疑的范围缩到最小,他不可能坑自己,那就只剩下你和孙侍郎了?”
“儿为防有人陷害,在事发之初已将所有经过儿手的文档、图纸都过了一遍,且着人封存了起来,应该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你最近小心着点。”王逸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但暂时又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得先叮嘱儿子小心防范。
二人正在说话,门上小厮飞奔过来报信:“相爷,刚有消息传来,孙侍郎下狱了,说是从书房里搜出了布防图的摹本。”
“什么?”王玄大惊,直接站了起来,外袍宽大的袖子将桌上的茶杯带下,摔在地上啪的一声。
“魏星野这是意在太子!”王逸站起身,慢慢的走到王玄身侧,抬手压住他的肩膀,将他重新压回到椅子上,沉默了一会,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外面萧瑟的院落,“派人去提醒太子吧,让他……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