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传完话别的也没多说,行了礼转身离开了,中元节宫里本应该铺筵宴,但今年恰巧碰上了先皇忌辰,顾莫深就把筵宴改成了家宴,他后宫空虚,实则也就他和顾晚晴俩人。
顾晚晴对于在哪吃饭没有多大异议,反正都是和顾莫深一起,在祈云宫或是暖阁在她看来都一样,所以她也没推脱,到了傍晚带着翠晓便就过去了。
天色已晚,各宫各殿都掌起了灯烛。暖阁和南书房紧挨着,顾晚晴还没到的,顾莫深已经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等着了,一侧的长明灯烛光微晃,暖黄色的光亮映的他脸上也带了不少暖意,他面上淡然,心里却有些揪着。
以前他忙与朝政,想邀顾晚晴来暖阁一起用膳,她总不怎么喜欢来,每次来暖阁脸色都不好,一来二去他也不再邀她,怕她对自己存什么芥蒂。
祈云宫的是顾莫深特地给顾晚晴留的,离着他的寝宫近,所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顾晚晴就到了。
顾莫深见她到了,嘴角噙着笑起身迎顾晚晴坐下。这次顾莫深见她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喜的表情,揪着的心也放下了来,转身喊了林公公传膳。
水晶肘子,白切鸡,三仙丸子…一碟一碟的往桌上摆,来来回回摆完竟有十八道菜,顾晚晴有些目瞪口呆。
随即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顾莫深,这人放着这规格的膳食不吃,老去祈云宫蹭她那八、九个菜,真是难为他了。
“今日累么?”顾莫深照常给她夹菜,笑着问道。
“不累,要说累也是皇兄最累。”顾晚晴,摇了摇头,看着碗里的鲜藕,正是她下筷最多的菜。
“恩,不累就好,这几日皇兄没顾上去看你,过几日就好了。”顾莫深本想等她问自己为何没去祈云宫,谁知她也不问,他就自顾自的解释了。
这几日他除了忙于先皇的忌辰外,还在和自己的心腹大臣商讨新律法的问题,近几年收成比之前好了不少,老法俨然已经不再适合这世道了,所以他正琢磨着顺时而为,当立新法。
可制定新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就算是他的心腹也有支持有反对,所以他这几日大多数时间都耗在南书房和他们推敲这事,以至于没有时间去祈云宫看望顾晚晴。
顾晚晴自是不在意,听他解释憨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顾莫深看自己妹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也是失笑,便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给她夹菜。
兄妹俩人吃完饭,撤了席,顾莫深没放她走,反倒唤着林公公上了几碟糕点,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说着话,大多都是关于朝野里大臣家里的八卦,这也是顾莫深唯一能想出来的点趣事。
就在谈到朝中一位大人宠妾灭妻,搞得家里长卑无序时,南向的梨花雕窗被粗暴踢开,瞬间涌进来了风把烛火吹得明明灭灭。
“谁!”
还在顾晚晴愣神间,顾莫深已经身形矫健的抽出挂在墙上的宝剑,背身挡在她身前,一脸冷冽的盯着窗外。
外间的翠晓和林公公听到声响也都赶了进来,护在俩人身前,屋内的呼吸霎时间都紧张起来。
顾晚晴秉着呼吸,死死盯着黑漆漆窗外,按理说屋外回廊都有挂灯笼,即便是深夜都有光亮,而此时却是乌黑一片。
“哐啷”几声巨响,几个身穿夜行衣的黑衣人分别门窗翻入,个个手持利刃,面带黑色面罩,眼里都是渗人的杀气。看着泛着寒光刀剑,几人的眸子都沉了沉,明白了,这是行刺的来了。
“林公公,去找侍卫!甲四,带长公主走!”
这几个黑衣人能突破皇宫巡逻的防线,冲到南书房来,必是有备而来,顾莫深心想怕是不好对付,当下想到的便是让顾晚晴先走,可黑衣人怎会如他的愿。
顾晚晴还没弄清甲四是谁,就被翠晓拉着往门口冲去,可刚走两步,就被靠近门口的俩个黑衣人劈剑拦了下来,也幸得翠晓暗卫出身,趁那人轻敌飞起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剑,接到自己手里,也算有了武器,翻身挥剑就把那人砍到在地。
而顾莫深那边,早已缠斗起来,只是多了俩个身穿藏青色劲装的男人,护着顾莫深与黑衣人周旋着。
“甲二、甲三!”翠晓看着那俩人惊呼一声,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眼看着房门凭她一人依然冲不出去,便一手持剑挡着身前那人的攻击,一手护着顾晚晴慢慢向顾莫深三人靠近。
而林公公也趁这个档口逃出门去,一路狂奔的去寻侍卫搬救兵。
“你们是什么人!”顾莫深奋力挡回刺向他心口的一击,趁喘息间出口厉声问道。